龍澤山莊,海邊涼亭。
春花望着童博的背影笑得高興。
天剛蒙蒙亮,她便跑出了家門,來到龍澤山莊。
她在屋裡兜兜轉轉,遍尋不到童博,轉念便猜到他來了這兒。
“童大哥!”春花呼喊着雀躍地朝童博奔跑過去,像一顆火炮直直沖進了他懷裡。
童博穩穩将她接住,順勢緊緊摟着她。
海邊的風刮得人有些冷,可童博的手臂把她護得牢牢的,她感受着他的體溫,渾身暖洋洋。
“童大哥?”春花仰頭望向童博,敏銳地從童博的眉宇裡察覺出小小的憂郁,“你有心事啊?”
童博掩飾得很好,可春花判斷事物,從來是先憑直覺。
“沒有。”童博笑道,“我沒事。”
春花不滿地鼓着腮幫子,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說——實——話——”
“真的沒事。”童博笑着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指頭,“我隻是在想尹仲。”
“尹仲?”春花瞪大眼睛,“你想他幹啥?”
“昨晚有人潛入山莊裡來了,雖然他一直刻意隐藏他的臉,可我依然懷疑是他。”童博道。
“你認得尹仲啊?”春花驚訝。
童大哥什麼時候和尹仲有過正面交鋒的啊?
童博擡手,笑眯眯地輕刮春花的鼻頭:“你忘了,我不止一次進過禦劍山莊嗎?”
“我沒忘啊……”
“兩次潛入禦劍山莊,我都見過他。”童博道。
春花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樣你就能斷定他是尹仲了?”
“我當然沒那麼神。”童博牽過春花的手耐心道,“我沒和尹仲說過話,可童戰接觸過他,他自然會将當時的情況一字不落地說給我和隐修聽咯。”
說來也巧,兩次夜探禦劍山莊,童博都碰見過尹仲,隻不過距離不近不遠,匆匆一瞥他就飛速離開。尹仲的裝扮和氣場,在人堆裡實在是獨秀一枝地紮眼,所以他才記得如此深刻。再與童戰的描述一一對應,他的腦海裡自是對尹仲有了印象。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
“尹仲的發型……還蠻特别的……”童博遲疑片刻,開口道。
“阿嘶……”春花倒吸一口涼氣,在此之前她倒是從沒想過這個事情。
可是仔細一琢磨,好像……
“你别說……你還真别說……”春花心裡默默吐槽——老小子你那套标志性的低胸套裝一穿,那個與衆不同的發型一梳,那光不出溜的大腦門一露……臉捂得再嚴實有個鬼用!
不過,說到發型……
春花詭異的目光打量着童博……的卷毛。
這位帥哥,你發型的獨特性也是不遑多讓。
“咳咳……”童博清了清嗓,假裝讀不懂春花的眼神,擡眸看海。
“童大哥,你不用懷疑。”春花道,“昨晚上那人肯定是尹仲。”
“怎麼說?”童博問道。
“昨晚其實我在回來的途中撞見了受傷的尹仲。”春花頓了頓道,“我到處找你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事兒的。”
“什麼?!”童博一聽,頓時急了,抓着春花上上下下地查看,生怕她因此受了什麼傷。
“我沒事我沒事,童大哥。”春花按下了童博的動作,“是尹仲受傷了,我救了他,不是我受傷了。”她安慰似的拍拍童博的手背,“尹仲無緣無故不會傷害我的,你放心。”
聞言,童博深深歎了口氣,又将春花摟在了懷裡。
“啊!我差點忘了!”春花大叫一聲,從童博懷裡掙紮了出來。
“怎麼了?”童博問道。
“天雪給我繡的手帕啊,”春花急急忙忙從懷裡掏出一塊沾了不少血迹的帕子,“給尹仲處理傷口的時候弄髒了,還沒洗啊……”她糾着眉頭,苦着張臉,懊惱道,“時間不短了會不會洗不掉啊……”
“怎麼會呢。”見她真的沒有受傷,童博的心裡松快了不少,他接過那塊手帕道,“加點皂角,耐心揉搓便是了,大不了多洗一會兒。”他另一隻手牽過春花道,“走,我幫你洗。”
“啊?”春花推拒道,“我自己來就好了……”
“你确定?”童博挑眉,彎下腰調侃道,“我可是記得某位姑娘每次洗碗洗墩布那副拖拖拉拉的模樣……”這回輪到他伸出兩隻手指,夾了夾春花臉頰上白嫩的肉,“我猜,這位姑娘應該不喜歡洗東西的活兒吧。”想了想,童博又道,“除了洗菜。”
“我表現得很明顯嗎?”春花眨眨眼。
老實說,家裡洗碗和洗衣服的活兒,隻要是鐵風在,都是他幹的,春花是能偷懶就偷懶。每次隔壁王鐵匠家的嬸子一看見對着搓衣闆奮鬥的鐵風,都會調侃他過于寵愛妹妹了,春花家務幹得不利索,以後到了夫家被婆婆嫌棄可怎麼辦。
“大不了不嫁。”鐵風隻這麼回答過一次,後面再也沒搭過王嬸子類似的話茬。
“嗯……”童博停了停,吊足了春花的好奇心,緩緩開口,“就差直接寫臉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