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兄弟來禦劍山莊打什麼架啊?”春花疑惑道,“天雪嘞?”
打着打着,兩兄弟跑進了尹天雪屋裡,春花正想擡腳進去湊湊熱鬧,就見一隊鐵衛魚貫而出,湧進了院子。
她猛地止住了腳步,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
因為尹仲也緊跟着進去了。
他是去追童戰童心的?
那天雪呢?
心裡着急,春花連忙悄悄溜到了門邊,探頭朝裡望去,屋子裡不見天雪和童心童戰。
她緩緩松了口氣,就聽尹仲吩咐鐵衛搜尋尹天雪的蹤迹,接着,鐵衛又行動迅速地奔了出去,隊伍裡也沒人肯施舍春花一個眼神。
每次看鐵衛隊的人辦公的時候,都不有感慨他們真是訓練有素啊……一個個的都嚴肅認真,與平時私底下插科打诨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你還要偷偷摸摸看多久?”尹仲一早就察覺門口鬼鬼祟祟的春花了。
“我我……我哪有!”春花總是副理不直氣也壯的樣子,嘴硬道,“我這是光明正大地看!”
尹仲冷哼道:“來看童氏兄弟有沒有跑掉?還是來看天雪在不在房裡?”
春花故意不正面回答:“我來找人吃宵夜啊。”
“是嗎?”尹仲目光落在了春花懷裡那幾個牛皮紙包上,“倒是符合你的作風。”
“怎麼,尹二爺不信我嗎?”春花撇撇嘴道。
“信不信的,反正你都不會說實話,不是嗎?”尹仲的臉色有些陰沉,惹得春花不太敢暢所欲言——那句“當然”差點就脫口而出了。
“那你吃不吃嘛?”春花将手裡的零食朝尹仲眼前遞了遞。
其實春花是真的來找人陪她一起吃宵夜的。雖然對象有出入,但好歹目的是達到了。
她與尹仲正坐在尹天雪小院的門檻上吹着夜風吃糖炒栗子。
與其說是兩人吃,倒不如說是春花一個人吃得歡。
尹仲主要是負責剝栗子殼——他自己都說不清是什麼原因,剝完殼自然而然就把手心裡的栗子肉遞給了春花。
春花也不懂什麼叫客氣,一把抓過就朝自己嘴裡丢。
吃了十來個,春花才後知後覺自己光動嘴都沒動手。
她低頭,見尹仲的掌心向她攤開,那裡又躺了兩顆幹幹淨淨的栗子仁。
“呃……二爺……”春花幹笑道,“您吃您的就好,我自己剝吧……”
“你确定不要?”尹仲手舉着沒動。
“呃……”春花望了望那飽滿光滑的果仁,沒忍住饞蟲,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一邊還是拿過丢自己嘴裡了。
香甜軟糯,焦香四溢。
“天雪房間的密室在哪兒?”尹仲冷不丁問道。
“咳咳咳……!!!”春花一時不慎,差點沒被這個問題噎死。
“吃個栗子都吃不好……”尹仲擡手輕輕拍了拍春花的背。
“呃……”春花小聲道,“你問得有點突然嘛……”
“所以,天雪房裡果然有密道。”尹仲斷定道。
“……”老小子,果然陰險!用這種方法套我話!
春花咬牙切齒。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沒辦法嘛?”尹仲笑得和善,春花卻隻覺額角冷汗細密地沁了出來,“年輕人,還是太幼稚了。”
“……那尹二爺……什麼意思?”春花道。
“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講兄弟姐妹之間的義氣。”尹仲起身,居高臨下望着春花,“可我勸告你,不要跟姓童的人攪和在一起。”他的聲音語氣愈發冷硬輕蔑,“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背對着月光,尹仲的臉被藏在陰影裡。
春花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隻是感覺到了,尹仲應該是在很認真地告誡她。
有時春花也會奇怪不解,為何尹仲對自己會多幾分關照?
不怪尹天雪會誤會尹仲對她有什麼别的心思,細細想來,尹仲好像真的對她格外寬容,甚至是……慈祥?
——我嘞個老天爺啊這用詞對不對啊?
可無論如何,春花确信,尹仲對她并無任何男女之情。
若說找個類似的詞來形容……倒不如說像是……父女之情?
阿嘶……想想就很駭人哪……
面上不顯,春花鼓着腮幫子将嘴裡的栗子咽了下去:“二爺不是也有兄弟嗎?應該比我更明白兄弟義氣吧?”
尹仲怔了怔,随即反應過來春花嘴裡指的是尹浩。
可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起的是另外一個人。
一個他很久很久都沒有想起過的人。
他原以為已經忘了的面容,在此刻卻驚覺一切往昔竟如昨日般清晰。
春花皺皺鼻子,不明所以。
——老小子怎麼開始發呆了?想什麼呢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