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房的鑰匙在我房裡,我去取……”說着,童博就要擡腳往自己房間走去。
“哎呀童大哥!”豆豆立刻攔住童博,使勁對着他眨眼睛道,“春花那麼長時間沒回龍澤山莊了,龍澤山莊那麼大,你都不怕春花不記得去庫房的路嗎?”
饒是童博,也被這個牽強的理由哽了一下。
春花暗自抽了抽嘴角。
豆豆說得誇張,其實她隻是半個多月沒回來而已,再豬的腦子都不可能在自己家裡迷路吧……
不過春花知道,這借口雖拙劣,卻是豆豆的一番好意。
“啊呀是啊……”尹天奇非常有眼色地配合豆豆道,“豆豆,童戰的房間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走,要不你帶我去啊?”
“啊?”童心天真無邪道,“天奇哥哥,你前幾天不還去我二哥房裡玩棋了嗎?”
“那我忘性大嘛!”尹天奇咬牙道。
“哎對,天奇,我和童心帶你去童戰房裡!”豆豆仗義道。
“帶路一個人就夠了吧?”春花無語道。
“那不行,我害怕,要兩個人護駕!”尹天奇一左一右拉着豆豆和童心,不由分說就向山莊裡跑去,一點兒多餘的機會都沒給春花留。
“呃……”春花望着一溜煙逃得沒影的三人,哭笑不得。
“沒什麼事,我也去忙了。”見人離開得差不多了,龍婆也出聲道,“我去看看你們韓伯伯那邊的情況,一會兒還要去做飯,你們年輕人,自便吧啊。”她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徒留站在原地,相顧無言的春花和童博,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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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家鐵鋪。
自從上次天雷落下之後,店鋪就一直沒再開張了。
打鐵的家夥事兒都被劈壞了,這生意已然是做不成了。
門大器又是坐在自家門檻,喝着酒罵老天。
正在興頭上,醉眼迷蒙中,卻看到一個穿着貂裘的男人走到了他跟前。
“嗯?”他口齒不清道,“你誰啊?這幾天鋪子不開張!”
說着,他又仰頭牛飲一口燒刀子,還被嗆得咳了幾聲。
那男人背着光,面容模糊,話語裡透着股威懾人心的氣勢。
“你鋪子裡有我的東西,放了很久了,今天我來取。”
“什麼?”門大器被酒精耽誤的腦子根本轉不過彎來,“你說什麼?”
尹仲不耐地冷笑一聲,擡腳就進了鋪子。
等過了一會兒,門大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家裡闖入了一個陌生人,趕忙手腳并用地爬起來跟了進去。
“你是誰啊!”門大器瞪視走到鐵爐邊掃視的尹仲,叉着腰高聲道,“怎麼能擅闖民宅呢?!”他張望了一下,從牆角抄起一把之前自家打好的橫刀,指向尹仲,怒不可遏道,“趕緊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尹仲卻是理都沒理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眼帶驚喜地扒開還沒收拾好的碎石,望着那裂成兩塊的竈台石底,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笑來。
“喂!你聽到沒有!”門大器大聲呵斥道,“你是不是活膩啦!主意都敢打到我門大器頭上啦?!”說罷,他趁着酒勁上頭,壯着擔子舉起刀就腳步踉跄地朝尹仲劈砍過去。
“啊——”一聲慘叫。
門大器連對方的動作都沒看清,就被一腳踹飛,撞在牆上,跌落在地,打着滾哀嚎起來。
“爹!”聽見動靜的門劍秋打開屋門,見自己爹被打成這樣,急忙撲了過去。
聽見她的呼喊,尹仲怔愣一瞬,沒再繼續對門大器說什麼,回過身去蹲在了那石台裂縫前——那裂縫正在往外不斷洩露滾滾魔氣,尋常人看不見,他卻瞧得一清二楚。
“你是誰?闖進我家裡究竟想要做什麼?!”門劍秋抱着門大器,顫顫巍巍地問道。
尹仲充耳不聞,将手掌放在了那石台之上,口中默念着晦澀難明的咒語。
他手底下的石台裂縫漸漸擴大,不多時,一聲悶響傳來。
那石台就這樣轟然倒塌。
一個不知多少年紀的烏木盒顯露在人前。
尹仲眼裡精光一閃,伸手将它托起,以洶湧的内力把盒子打碎。
霎時間,屑木與塵土橫飛。
一塊泛着詭異光芒的漆黑鐵塊落在了他的掌心。
一張陳舊泛黃的宣紙緩緩飄落,尹仲随手接過,默念幾行,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嘲笑。
“哼……故弄玄虛,”他眼帶輕蔑,語氣冷硬道,“我尹仲,可不是那種會被這小小詛咒恐吓到的人。”
他随手就将那張皺巴巴的紙丢在了一邊,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那塊他失而複得的千年玄鐵上。
手指慢慢撫摸玄鐵,他面帶懷念,笑得欣喜。
“老朋友……我們很快就能再見了……”
“你……”門大器的酒早醒了,他不可思議地看着尹仲,“你是禦劍山莊的尹二爺?!”
尹仲眼中攝出一道狠厲的光來,将玄鐵收入懷中,氣勢洶洶掠身而去,右手成爪向門大器脆弱的喉嚨攻去,眼看就要一擊奪取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