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陳煙正在給一位小孩拔牙,但小孩實在是鬧騰,這會子哭得整個科室都回蕩他的聲響。
“你要是不拔掉這顆牙,我告訴你,以後再也不給你買零食了,你這不聽話的小孩,我也不要你了。”軟的不行,那家長已經開始來硬的了。
小孩仍舊躲避着陳煙這穿着白大褂的惡魔,站在角落裡絞着雙手哭個不停。
其他同事手上帶着活,隻能紛紛投去同情的目光,這種情形早就說見怪不怪了。
蘇婳此時難得閑下,拉開抽屜,将兩塊糖揣在兜裡,就往陳煙那走去,“小朋友,阿姨口袋有個小驚喜,把牙齒拔了,阿姨就給你獎勵好不好?”攤開手心,那兩顆糖躺在手掌心裡,蘇婳蹲在他面前極有耐心的哄着他。
誰料那小孩眉頭一皺,拿過那兩顆糖果,随後狠狠吸了吸鼻子,淚水糊滿了整張臉龐,握拳,不客氣的一對小拳頭砰就砸在蘇婳身上,然而效果就跟撓癢癢似的,嘴裡面還大聲叫嚷着,“你是壞蛋,你們都是壞蛋,拔牙痛,媽媽,我要回家,我要打死你們。”他作勢要過去抱住媽媽的腿。
“走開,你不拔牙,就不是媽媽的乖兒子,今天别跟我回家。”那媽媽躲開,伸手輕輕推開他,嚴厲的責罵聲繼續,“要是你爸爸下班了,你還沒有拔好牙,就等着挨打吧。”
聽聞,小孩哭得更加大聲了。
陳煙面露難色,實在哄不好了,而在後面等待着的病人面露難色,對着這小孩無奈又不能生氣,“我後面還有一個病人要做根管治療,你幫我一下吧,這小孩,還是要耐心哄一下。”
蘇婳預約的病患還沒有來,“嗯,放心吧!”
過了一會兒,那媽媽明顯不耐煩了,忍不住上手打了他,小孩到了後面也是越哭越大聲,同時一直抽泣個不停,最後是霍曉組長來,将他帶入了隔壁的辦公室。
再過一會兒,哭聲止住了。
極為普通的一場鬧劇謝幕,大家各司其職。
蘇婳正給病人抽掉那牙神經,還善意提醒了一會兒,“會有些疼,但是也很爽哦!”抽出的牙神經給病患看了眼。
病人眼中忍不住飙出生理淚水了,到結束這步治療之後,才自嘲道,“醫生,這确實很爽,直接爽到我天靈蓋了。”
“幸好是一顆,所以啊,要好好保護好牙齒,否則這過程還要再來幾次,錢包也會跟着受影響。”
“知道了,醫師,已經受到苦楚了。”
待病人離開,那小孩也蹦蹦跳跳的從門口跑過去,看來霍曉組長是成功幫助小孩拔掉牙齒了。
“想不到霍組長有兩把刷子,怪不得能跳槽過來做主任。”蘇婳排隊打飯忍不住跟陳煙閑聊兩句。
陳煙看他這幅模樣,又湊近她耳旁,“他之前就是主任。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我們這?”
“不知道。”蘇婳轉頭,“阿姨,多給些排骨,謝謝!”
兩人依舊選擇靠窗的位置。
蘇婳一面吃飯,一面應付王陸枧的消息,他是真的閑。
廢話太多,到了後面,蘇婳索性懶得回應了。
“男朋友粘人你就知足吧,像我這成婚才一年,就已經有了無數次想打死他的沖動了,更别說還熱聊。”
蘇婳不好意思放下手機,故意逗趣,“陳煙,你說我不結婚,會不會也有受你的影響呀?”
陳煙眼神微顫,夾了一塊排骨給她,“你别把這頂鍋往我頭上扣,回頭王陸枧找我算賬,蘇姨也跟着一塊,我吃不消,但我老公是練過跆拳道的呀!”
“哈哈哈哈哈。”蘇婳忍不住撲哧笑出聲,“吓你的啦!”
“最近呂博打算換一座房子,我們之前那一廳一室太小了。”
呂博就是陳煙的老公,大學戀愛走到至今。
“太小,不夠你們發揮,還是場地膩了,所以換新的玩玩。”
陳煙抿唇憋笑,桌子忍不住踹了她一腳,“說什麼呢你,給我去掉你腦袋裡的黃色顔料呀,呂博是獨生子,父母在鄉下孤苦伶仃,眼下也快要退休了,想着接他們過來住,所以要換一個大房子。”
蘇婳知曉呂博不是本地人,隻是在這裡讀書,加上認識了陳煙,一來二去就在這裡定居了,而作為獨生女的陳煙父母也是很滿意,女兒不用嫁去那麼遠的地方,能在一個城市生活,加上女婿人品性格方面都不錯,于是很滿意這個婚姻。
“跟公婆住一塊,你之前說婆媳最好不要住一塊嗎?”
陳煙歎氣,“是呀,但是沒辦法,買不起兩個房子,我爸媽說資助我們再買另外一套房子,可是我怕呂博多想,算了,住一起就住一起吧,不開心了我就回娘家躲難。”
蘇婳不懂,“那房子找在哪個地方了?”
“交給他看,反正說是要買一個三室一廳的房子,我對這方面要求不高,若是插手了,說不定矛盾還會更加多,我不樂意。”
“還挺有智慧,是不是每個人都要走到這一步。”
“也不是啊,人各有活法,不過你和王陸枧該幹的不該幹的都幹完了,我看就差那兩本結婚證了,你要是舍不得那十塊錢,我替你出了。”
蘇婳斜睨她一眼,“不需要,而且大哥不說二哥,你們在大學也是如此,好幾次都跟我說你要回家住,轉頭我就要替你向陳姨陳叔圓謊,我容易嘛我!”
陳煙臉上作羞,作勢要打他,蘇婳眼尖看到了她手機屏幕的來電,“你老公打視頻電話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