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生煙訂了一個很大的包廂,裝修奢貴華麗,搖曳的燭光将包廂襯托出的溫馨暧昧的氛圍。
透過巨型落地窗,可以清晰看到外面閃爍着霓虹燈光的高樓大廈和彩霞黃昏。
元頌今從沒來過這樣的地方,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桌旁的全透落地窗所吸引。
兩人落座後,侍應生用餐車推來菜品,依次有序上菜。
元頌今拿過手旁的菜單,對照桌上已經上過的菜看了看。
當瞥見上面一長串的數字時,他清冷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價值五位數的菜……
他默默放下了菜單。
服務生要給元頌今倒酒,卻被卞生煙伸手攔下了。
“酒撤了吧,換果汁。”
元頌今酒量不好,她一會兒回去還要開車,兩個人都不能沾酒。
服務生應下,将冰桶裡的紅酒全都撤了下去。
不一會兒,一個插着數字“18”蠟燭的精緻小蛋糕被端了上來。
元頌今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寫了他名字的小蛋糕,亮灼灼的眼神看得卞生煙心裡一癢。
等菜全部上齊,夜幕也剛好降臨。
落地窗外的景色變得绮麗幻彩。
“砰!”
一顆煙花忽然在空中炸開,金色的光點綻放出漂亮的花朵後自由落下熄滅。
緊接着,是第二顆,第三顆……
五顔六色的煙火足足放了三分鐘,最佳觀賞角度剛好就是元頌今兩人坐着的第36層樓。
元頌今看完,眼睛裡仿佛也染上了煙火,盛滿了驚喜光彩。
他回過頭,正要跟卞生煙分享這煙花,忽的見到坐在對面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元頌今一頓,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念頭。
“這煙花……”他遲疑着張嘴,聲音輕到自己都沒什麼底氣:“是姐姐你放的?”
卞生煙不說話,就單手撐着下巴,挑眉看着他笑。
酒紅色的美甲折射出對面元頌今懵懂的面容。
此中意味已經很明确了。
元頌今呆在原地半分鐘,而後不知所措地低下頭,膽怯地躲避着女子的目光。
氛圍一下子就沉默了下去。
卞生煙并沒有刻意去越過那條線,而是若無其事地給他倒了杯果汁,嗓音低沉清脆:“生日快樂,元頌今同學。”
元頌今好一會兒才敢擡起臉,他薄唇緊抿,默不作聲地端過卞生煙給他倒的果汁,舉杯示意道:“謝謝姐姐。”
“吃飯之前,先許個願吧。”
卞生煙指了指桌上的蛋糕,用打火機點燃了蠟燭,而後看向他。
元頌今坐在原地,眼神茫然一片。
“……許願的話,要怎麼做?”
他隻看過養父母飛去Y國給大哥慶祝18歲生日的場景錄像帶,他們會一起去酒店,訂一整層的宴會廳,宴請來自各方的貴賓。
大哥西裝革履,被打扮的無比光鮮,站在比人還高的蛋糕前,接受着親朋好友的祝福和贊賞。
元頌今看了那錄像帶兩眼後,就面無表情地将帶子扔進了垃圾桶。
養父母到現在都以為是他們記錯了位置,總之那錄像帶的影子再沒出現過。
卞生煙站起來,拿過蛋糕附贈的王冠帽子折好,朝他走來:“來,我教你。”
她調整好了大小後,将帽子戴進了元頌今的腦袋上。
“現在,雙手合十,閉眼,對着燭火在心裡許願。”
低沉的,帶着些旖旎幻醉的聲音在元頌今耳畔響起,像寂靜夜空的幽靈,但更似拯救人類的神使。
元頌今呼吸一滞,心髒怦怦直跳,臉頰的肌肉不自覺繃緊。
太近了。
他能清晰感受到身邊女子的體溫,身上萦繞的冷香,甚至是唇齒呼出來的熱氣。
耳根肉眼可見地紅透了。
熱浪翻滾。
元頌今不敢動,還是卞生煙将手搭在了他肩膀上,抓住他的手腕,一步步指導說:“許願要動起來啊,元頌今同學。”
指骨分明的手被另一隻細長漂亮的手握住,掌心的溫度幾乎要将元頌今給灼穿心。
他順着卞生煙的姿勢,左右兩手合十握緊,在搖曳的燭火前,在無盡的甯靜暧昧下,元頌今閉上了眼。
片刻後,許完願的元頌今睜開眼,下意識扭頭看向卞生煙。
但兩人誰都沒有防備,以至于元頌今忽然轉過臉來,差點親上卞生煙的側臉。
雙目對視。
卞生煙露出了少有的錯愕表情。
元頌今漆黑眼眸一慌,唇瓣又是習慣性咬緊。
桌上的燭火映照出他的半張臉蛋,冷峻、青澀、幹淨、純粹,不染纖塵的氣質,在此刻通通一覽無遺。
卞生煙被眼前的美景一擊,心口處一陣熱流湧動。
她感到口幹舌燥。
“許完願,要吹蠟燭啊,元頌今同學。”女子再度開口,嗓音已是染上了不易察覺的黯啞。
她拍拍男生的肩,克制着說道:“不吹蠟燭,願望是無法實現的。”
聽到這話,元頌今當即回過神來,速度飛快地吹滅了蛋糕上的蠟燭。
卞生煙移開了身位,兀自坐回座位,“好了,蛋糕最後再吃,先吃龍蝦。”
元頌今對她的忽然離去有些落寞。
侍應生過來,安靜地替兩人剝蝦。
不過元頌今心情很好,一直到晚餐結束,眼睛都是亮亮的。
哪怕不時和卞生煙撞上視線,他也隻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然後揚起唇角,清隽的臉龐變得柔和,繼續滿足地吃起小蛋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