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戈彈出的那截碎木塊極快,但另外一條黑影更快,後發先至,閃電般卷住碎木塊,随後就見碎木塊化作齑粉,洋洋灑灑散落在地上。
黑影重新飛回玄元瑧手腕,首尾相搭,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随即閉上,繼續冒充蛇形黑玉镯。
玄元瑧眼底陰霾密布:“掌劍大監溫戈,你雖位列四大監,素日我也尊稱你一聲溫叔,但你該不會忘了,我始終是你的主子,你竟敢悖逆我的命令,擅自出手殺雲七!”
溫戈語氣淡然:“雲七必須死。”
玄元瑧:“雲七是我的朋友,你敢殺她?”
溫戈:“正因為殿下把雲七視為朋友,她才必須死,殿下可以有臣屬、有主奴,卻絕不可有朋友。”
玄元瑧怒極反笑:“我做人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奴才來置喙了!”
溫戈慢條斯理:“離京之前,陛下和娘娘親自叮囑咱家,殿下初次遠行,安危為重,凡有不利殿下之人,咱家都可出手斬殺,雲七一介凡人女子,殿下初見,就另眼相待,可見她心機之深,所謀之遠,不殺後患無窮。”
玄元瑧冷冷道:“莫非在溫戈大監眼裡,我玄元瑧,大玄王朝的未來太子,就這般不堪、無能,把一個毫無修為的少女當做威脅,趁人之危、濫殺無辜?”
溫戈垂下眸子,思索片刻道:“殿下此言,讓咱家心服。”
玄元瑧冷靜下來,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被欽定為太子,宮裡掌劍、掌印、掌香、掌筆四大監,是父皇心腹,自己對溫戈如此發火,實在有些不妥。
他眉眼重新浮上笑意:“溫叔,我對雲七另眼相看,隻是想要結交她身後的器修高人,大玄朝缺器修,尤缺宗師境器修,你若殺了雲七,就是和那器修高人結仇,多一個仇人,少一個朋友,損人不利已,父皇若知,定是不喜。”
溫戈微微躬身:“殿下孝心可嘉,咱家保證,日後除非雲七先行對殿下不利,否則咱家定不會傷她一根毫毛。”
玄元瑧明白,溫戈已被自己說服,頓時放下心來。
他擡頭看了看峰頂的五色雲霧:“今日能來謀奪五色神蓮的,都是少年俊傑,我來此目的并非五色神蓮,能多結交些朋友,就算是添頭了。”
……
雲七并不知道,自己剛在鬼門關前打了一個轉,在她做“高跷”的時候,就知道自己一舉一動,肯定會落在玄元瑧眼裡。
他們雖然離去了,但隻要找到合适角度,居高臨下,看得更清楚。
玄元瑧雖然沒問,但肯定好奇她要竹竿做什麼,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高跷,若是沒有,那正好可以讓玄元瑧開開眼界。
雲七并不擔心他會對自己不利。
玄元瑧擺明了想結交她身後的“器修高人”,拿金珠訂做短刀,既是表示自己的誠意,又是想試探高人的水平。
若是想對她不利,肯定犯不着浪費時間來示好,那條古怪的小黑蛇随時可以秒殺她。
雲七踩着自制的“高跷”,走出羊腸小徑。
“高跷”雖然簡陋了點,但确實很給力,一步跨出去就有三米遠,幾步就走到了弩機掉落的地方。
她取出剛才備好的一根藤條,藤條一頭繞成圈,她俯身把藤條放下去,小心翼翼用圈套住弩機,再收緊圈,牢牢套住弩機,穩穩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