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葉上上下下打量着金連年:“你長得挺美了。”
金連年一怔:“什麼?”
無葉:“意思就是,就别想得太美了。”
金連年磨牙:“等到了觀裡,倒要跟你這個矮冬瓜好好切磋切磋。”
無葉一蹦三尺高:“你說誰是矮冬瓜?信不信我把你揍成條鹹魚幹!”
金連年伸直手臂,虛虛從無葉頭頂比劃到自己腰間:“你這還不叫矮冬瓜?”
無葉:“哼,鹹魚幹,比我老這麼多,個子比我高又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金連年氣死:“你再叫一聲試試,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豬頭。”
無竹伸手在無葉額頭上敲了個爆栗:“你說金連年老,那二師兄我已經二十出頭,是不是半截身子都該入土了?”
無葉捂着額頭,苦着臉不敢再做聲。
無竹對着金連年道:“那些仆役侍女,都是水族小妖、草木之精所化,就留在此處小天地安心修行,你告訴他們,若有敢胡作非為者,直接打回原形。”
金連年安頓完那些仆役侍女,引着無竹到了自己的密室,看着他用芥子袋裝走一屋子的金珠銀錠、天材地寶,隻覺心不是在滴血,而是在噴血。
等到了坐忘觀,一定得想法子都弄回來。
……
吳有一根扁擔,挑着季臨和高田繇,大步走過棧橋,跨進五色雲霧,眼前一暗又一亮,竟然站在一艘畫舫的甲闆上。
高田繇沒等籮筐落地,直接蹿了出來,四處張望:“咦,怎麼回到了這裡?”
扁擔一頭重,一頭輕,吳有猝不及防,肩膀一歪,季臨坐着的那個籮筐,重重砸在甲闆上,籮筐傾斜,眼看不能動彈的季臨就要摔出去。
兩隻小手伸過來,抓住季臨的腰帶,在千鈞一發之際拽住了他。
季臨一直懸着的心,倏然落地,驚喜叫道:“雲七,是你!太好了,你沒事!”
八歲小女娃穿着那身淡青道袍,腰間别着他送的那把短刀,兩隻小手扯住他的腰帶,隻是小臉上有些茫然,似乎在思索什麼。
雲七人在甲闆,但還沒回過神來,隻是看到季臨要摔出籮筐,下意識伸手抓住他。
明明吳有挑着季臨和高田繇先上了棧橋離開,她落在後面,為什麼四個人會一起出現在甲闆上?
為什麼她此時又變成了八歲女童,甚至連身上衣服也變成了原來的小道袍?
她剛才出手抓住季臨的瞬間,就發現自己的力氣和速度,已經不複在小天地裡那般力大無窮,速度極快,重新回到八歲身體的狀态。
但身上的傷勢卻依然在。
雲七心情慢慢平複下來,默不作聲扶着季臨靠着船壁,坐在甲闆上。
甲闆上此時除了雲七、季臨、高田繇和吳有,還站着個藍杉少女,正是金天淼,她手裡還拿着畫闆和炭筆。
當時湖面濃霧襲來時,除了吳有,其餘四人都在甲闆上,如今從那方小天地裡離開,居然同時回到甲闆,真是玄妙。
當初月在中天,此時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晨光微亮。
如果不是多了一個吳有,還有那根扁擔和兩個籮筐,真像是做了一場夢。
青水簡涵和扶山洛前後走出畫舫,來到甲闆,看到季臨五人,簡涵松了一口氣,扶山洛笑意清雅,依舊是翩翩貴公子。
就好像大殿裡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似的。
季臨對簡涵道:“三哥,你且派些人手,去尋那松綠衣袍少女,若是尋到了,帶她去坐忘觀,她因我受傷,我不能不管。”
簡涵點點頭,正要喚來親随,卻聽高田繇說:“且慢。”
他拿過金天淼手裡的畫闆和炭筆,唰唰唰,隻見松綠衣袍少女的形貌,出現在畫紙上,栩栩如生。
他把畫交給簡涵:“讓他們看清楚畫上少女模樣,盡快找到她。”
簡涵點頭答應,雖然心中很多疑惑,卻也不願當着扶山洛的面多問,隻盡快催促他快去看傷。又派人去尋松綠衣衫少女。
高田繇還想讓吳有用籮筐挑着自己和季臨,去往坐忘觀,但季臨說,如果高田繇如此無恥,他甯願毒發身亡,也不會與他同坐籮筐。
高田繇隻好按照季臨的要求,把籮筐讓給雲七,自己和金天淼,跟在吳有後面,快步往坐忘觀走去。
扶山洛站在甲闆上,看向坐忘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