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尖将将觸到頭頂發絲,雲七和季臨同時往下一蹲,一人伸出一隻手,用力攥住了妖鹫的細腿,雙腳同時一縮,整個人懸挂在妖鹫的腿上。
妖鹫突然多了兩百斤的重量,整個身體頓時往下一沉。
黑蟒被不停飛高俯沖的那隻妖鹫搞得無比郁悶,滿腹火氣無處消解,此時正好看到另外那隻妖鹫似乎要跌落下來,立刻尾巴唰得甩出去,狠狠抽向妖鹫。
黑蟒尾巴帶起的罡風,在水面掀起了浪頭,這一下若是被抽到實處,妖鹫隻怕立刻就要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團。
妖鹫瘋狂扇動翅膀,原地瞬間拔高數丈,生死一線間,哪怕爪子上一邊挂了一個人,也絲毫沒有影響速度。
黑蟒的尾巴,幾乎是貼着雲七和季臨的靴底劃過去。
但妖鹫依然被黑蟒尾巴帶起的風,刮得搖搖晃晃,它不敢多逗留,瘋狂扇動翅膀,往上往遠飛去。
雲七左手抓着妖鹫的爪子,右手握着長刀,一刀又一刀,狠狠戳向妖鹫腹部,她此時靈竅裡的炁已經枯竭,頭腦昏昏沉沉,後背的傷,更是綻裂的越來越深。
但她依舊撐着一線清明,不敢停手。
季臨看出雲七情況不妙,但他此時右手抓着妖鹫爪子,左肩受傷,沒辦法接過雲七的刀,他隻能拼命伸出雙腿,用腳背托住雲七的靴低,盡量給她減輕一點重量。
妖鹫肚腹受傷,疼痛難忍,光是飛高飛遠,已經拼盡全力,根本無法甩脫挂在爪子上的兩個人。
它不敢在此逗留,否則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成為黑蟒的腹中餐,隻是瘋狂扇動翅膀,往遠處飛去,很快飛出數裡之外,漸漸越飛越慢,越飛越低。
雲七的眼睛已經模糊,手臂更是已經酸痛到僵硬,她持刀的右手,宛如機械般,不停向妖鹫肚腹戳去,隻是力氣越來越弱。
這隻妖鹫的肚腹,本來就有傷,這一路飛來,又不停被刀戳,傷上加傷,鮮血不斷滴落,再加上爪子上挂了兩個人,此時終于力竭,斜斜往下墜去。
季臨眼看離地面越來越近,還有丈許高度時,他松開妖鹫爪子,一把抱住雲七:“松手。”
雲七應聲松手,兩個人往下落去。
季臨把雲七抱在懷裡,自己後背着地,然後往側面一個翻滾,避開墜下來的妖鹫。
幸虧下面野草還算濃密,季臨雖然後背摔得生疼,但至少沒有受傷,被他護在懷裡的雲七,更是毫發無損。
半死不活的妖鹫,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
雲七此時已經昏迷過去,但她的右手,還牢牢握着刀柄。
季臨撕下一截衣袍,包裹住雲七後背傷口。
那隻妖鹫鮮血的氣味,很容易吸引來妖獸,季臨不敢在這裡逗留,看了一下周圍地形,背起雲七,往前方不遠處高高凸起的一塊草甸飛奔而去。
那裡地勢高,易守難攻,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
等季臨站在草甸上,才發現這裡的草,隻沒過腳背,和下方那些過膝的野草完全不同。
居高臨下,他能看到下方的野草不斷晃動,顯然有妖獸在裡面出沒,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妖獸都避開了這處草甸。
季臨從懷裡掏出黑玉牌,想看看高田繇他們的位置,卻發現,黑玉牌上所有的光點都消失了。
妖獸不敢靠近,甚至連黑玉牌上的符意都被壓制,這片草甸,有什麼問題嗎?
季臨後背突然沁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