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嶺紫此時也聽到了身後棺椁裡發出的動靜,後背汗毛瞬間豎起,小臉煞白,哪裡敢回頭看,身體往前一撲,直接掠下高台。
扶山唳沒有半分猶豫,一個轉身,看見正在慢慢豎起的寒玉棺,狂笑一聲:“裝神弄鬼就想吓唬小爺?”
他右拳握起,沖着寒玉棺正中就是一拳。
拳頭帶起的勁風,刮得那兩個傀儡武士身上的衣服獵獵作響。
雲七忍不住感慨,扶山氏家的人,一個比一個像怪物,從六年前被她殺死的扶山敖,到現在的扶山唳,沒一個正常人。
“轟!”
拳頭重重轟到寒玉棺蓋上,扶山唳整個人被反彈的力量震得向後踉跄幾步,從高台上倒翻下去。
他反應極快,淩空一個翻身,雙腳穩穩落地,眼睛死死盯着那已經徹底直立起來的寒玉棺,臉上神色卻是陰晴不定。
寒玉棺蓋的正中間,隻留下了一個血拳印。
扶山唳這一拳,足有數百斤之力,哪怕是一頭牛,都能被他砸飛出去,可是寒玉棺蓋,就像被一隻螞蟻踹了一腳,毫發無損。
他整個手背血肉模糊,鮮血一滴滴落下來,砸在地面上。
大殿中異常安靜,連少年少女們屏住的呼吸聲,都聽得清清楚楚,沒有人注意扶山唳,所有人都盯着那寒玉棺中的女子。
寒玉棺直立起來,所以本來躺在裡面的女子,此時就像站在棺中。
她穿一襲紅色華服,衣襟、領口、袖口和下擺,都用金線繡着繁複美麗的花紋,黑發如瀑,垂落腰際,從頭到腳沒有任何钗環首飾。
隻因為她的面容,足以讓所有的钗環首飾都成為累贅。
長而濃密的睫毛覆着緊閉的雙眼,就像正在沉睡。
她的雙手,交疊放在胸腹之間,手背上的皮膚,像白玉般細膩潤澤。
季臨挪到雲七身後,嘴唇顫抖:“詐詐詐屍麼……”
如果不是雲七還在這裡,他牢牢記着,絕對不能把雲七一個人丢下,所以才沒撒丫子跑得沒影沒蹤了。
寒玉棺棺蓋正中間的那個血拳頭印,突然化成薄薄的紅霧,滲入到棺中,落入女子手背上,随即滲入皮膚。
棺蓋上的血拳頭印,消失無蹤。
但那女子的手背,卻似多了極淡極淡的血色。
衆人正在訝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見高台上忽然又飄起淡淡的紅霧,滲入棺蓋,滲入到手背肌膚上。
就像水滲入到沙漠中。
哪裡來的紅霧?
雲七腦中靈光一閃,喝道:“扶山唳,快止住傷口的流血。”
從她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扶山唳手背上的鮮血,正不斷滴入到地上,随即像是有了意識般,滾落進金色紋路裡,再順着金色紋路滾向高台,化成紅色霧氣,最後滲入女子手背。
話音未落,本來靜立的兩個傀儡武士,突然動起來,隻是他們的關節,就像生鏽了一般,發出咔咔的聲音。
傀儡從棺椁裡直挺挺跳出來,跳下高台,宛如僵屍,凝立不動。
扶山唳眼中冒出殺氣,向那男武士沖上去:“小爺今天非把你這該死的傀儡大卸八塊不可!”
阿蓋護住西嶺紫,向後褪去,卻不料那女傀儡武士沖過來,和他纏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