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氣,順着姑娘視線側身扭頭向後看去,正好和雲七目光撞在一起,見青衫少年朝他點頭笑了笑。
趙安先是目瞪口呆,随即小腹一熱,腦子裡轟隆作響,隻剩一個念頭: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俊俏的郎君?
他素日裡結交的狐朋狗友裡,有幾個專門喜歡去找小倌兒尋歡作樂的,他隻覺不解,向來避而遠之,但此時見到青衫少年後,突然就理解了那幾個人。
這青衫少年孤身一人,年齡小又面生,而且看衣衫裝扮,應該是來帝京不久的外鄉人……
趙安心裡開始琢磨起來。
……
大堂頂樓的房間,從不對外,帝京城裡能進入這房間裡的,寥寥無幾。
此時房間裡,多了一個白衣青年。
房間并沒有燃燈,極幽暗靜谧,青年站在窗邊,從半掩的窗戶縫隙裡看下去,整個大堂一覽無餘。
他先是看向角落裡的雲七,當雲七朝趙安點頭時,他目光瞥向趙安,眼底猛然浮上寒意。
……
不懷好意的趙安,忽然覺得頭頂有些發冷,似乎被針紮了似的,他随手摸了摸頭,并沒有什麼異樣,遂沒有放在心上,招手叫來小厮,低聲說了幾句。
小厮快步走到雲七面前道:“趙公子邀請郎君共飲。”
雲七笑起來,正是瞌睡時就有人送來枕頭,她正想怎麼近距離研究一下趙安,到時候用什麼樣的死法,送給這個人渣。
得到雲七允許後,小厮把她的案幾搬到趙安案幾旁邊。
兩個案幾并在一起,趙安案幾上的碗碟相比,她案幾上的酒菜,頓時顯得寒酸許多。
趙安看着她案幾上的東西,心裡有數,不是什麼富貴人家的少爺,頓時膽氣更壯,哈哈一笑,故作潇灑道:“小兄弟不像是帝京人氏,怎麼孤身一人來到寶月樓?沒有朋友陪同?”
雲七似笑非笑:“我一個人來帝京城,還沒有來得及交朋友。”
趙安喜上眉梢:“既然如此,以後你就是我趙安的朋友了,我伯父是刑部侍郎,這帝京城裡三教九流,都得給我幾分面子。”
雲七舉起酒杯:“如此甚好。”
趙安搖頭:“小兄弟,這黃桂稠酒有什麼好喝的,來,喝兄弟我的秋露白,這個喝起來夠勁,是咱們男兒郎該喝的酒。”
雲七看過酒水牌,知道秋露白是寶月樓裡的招牌烈酒。
這人渣居然想灌她酒,是準備把她灌醉了之後,做什麼壞事嗎?
趙安示意粉衫姑娘,給雲七倒了一杯秋露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粉衫姑娘倒酒時,用眼神示意雲七,趙安不懷好意。
雲七朝她一笑,反手給粉衫姑娘倒了一杯黃桂稠酒:“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秋露白一杯皆一杯下肚,雲七不僅沒有醉意,反而眼睛越來越明亮,倒是趙安,漸漸有些不勝酒意,說話也開始飄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