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隻剩下雲七一個人,她心口那裡,依舊被情緒淤塞着,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在心裡默默道:花小七,屠殺村子的那些兇手,我會一個一個找出來殺掉,為你和所有村民報仇,你安心轉世吧。
情緒漸漸淡了,但卻還有一縷遲遲未肯散去。
雲七想了一下,又在心裡默默道: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蘿姐姐的。
那縷情緒徹底消散。
原身應該可以安心進入輪回了吧?
雲七看向窗外,天邊殘陽如血。
……
雲七回到内廳,坐回到矮幾後,看着對面坐在西嶺紫下首的扶山唳,漸漸和記憶裡冷漠嗜血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若隻是殺扶山唳一個人,應該不是很難。
但雲七想找出參與屠滅花夕村的所有兇手,一一剪除,這會很難,但再難也要做。
隻是怎樣才能從扶山唳那裡打探出其餘兇手呢?
而且還不能打草驚蛇,不然很有可能會把花蘿置于險境。
雲七飲酒、夾菜、靜靜思考。
金連年瞥了雲七一眼,她回來後,雖然還是像剛才那樣吃着喝着,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
她幹嘛總去看阿克?
難道在幻荒小天地的時候,阿克向她表白,讓她對他有了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金連年立刻警覺起來,雲七以前一直待在南嶺學坊,和她交好的少年,又從來不會說甜言蜜語,阿克的花言巧語,很容易迷惑不谙世事的少女。
如果雲七知道,金連年把她歸為“不谙世事”這一類,定會笑掉大牙。
……
雲七從思索中回過神後,發現廳中氣氛已然變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金連年和阿克竟然拼起了酒。
别說雲七不解,就連高田繇和季臨,都覺得莫名其妙,金連年向來疏離,除了他們這幾個朋友外,對誰都是愛答不理。
怎麼會主動上去挑釁阿克?
也不知道金連年對阿克說了些什麼,兩個人僵持不下,玄元洛又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竟然讓人拿了最烈的秋露白給兩人,誰先醉倒就算誰輸。
至于輸了的人嘛,給赢了的人磕一個響頭就行。
雲七很敏銳,捕捉到了玄元瑧眼底一閃而逝的隐憂,心裡頓時一沉。
很顯然,金連年在這場拼酒中,并不占優勢。
金連年這樣心高氣傲的一個人,若真是輸了,讓他磕頭,隻怕比砍他的頭還難受。
而且他若是醉後有什麼不妥的言行,輕則成為笑柄,重則成為把柄。
玄元洛這般主動積極的促進拼酒,很難說沒有在其中做什麼手腳。
雲七立刻決定,不管玄元洛藏着什麼心思,都不能讓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