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兜了個大圈,确定沒有人跟蹤自己,這才回到客棧後面那條巷子,翻窗進入自己房間,取下鬥笠,換掉衣服。
她必須小心謹慎,如果不是為了接下曜日神弓這個大單,她絕對不想讓阿青這個身份再出現。
現在既然已經和玄元瑧敲定好細節,以後雲七就可以光明正大成為阿青的代理人,至于阿青嘛,從此就不用再“抛頭露面”了。
……
三天後,玄元瑧親自來到銀钗閣,送來制造曜日神弓的全部材料,還向雲七旁敲側擊阿青的事情。
雲七秉持“三不原則”,不知道、不摻和、不可能。
總之,她清晰擺出自己立場,自己隻負責幫阿青收錢送貨,不該問的事情,絕對不打聽,不多嘴。
玄元瑧發現向來看見金銀就雙眼放光的雲七,居然拒絕了自己的重金收買,終于确認從雲七這裡撬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隻能悻悻然離開。
他在回去的路上還在思忖,阿青究竟給了雲七多少銀子,居然能讓她這個财迷口風嚴實到這種地步?
……
接下來的時間,雲七越發忙碌,白天在青雲學宮上課,修習,晚上在家煉制曜日神弓,幾乎沒什麼睡覺時間。
縱然武修身體強悍,但這樣日夜不休熬了半個月,她眼睛挂上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可以和那個世界的國寶熊貓媲美了。
季臨、姬無憂和金連年三人在教室門口,攔住雲七,看着滿眼紅血絲,神情越來越恍惚的少女,又是心疼又是不解:“你晚上不睡覺的嗎?”
雲七打了個哈欠:“昨晚睡了半個多時辰吧。”
旁邊同學經過,正好聽到她這句話,暗搓搓嫉恨,已經是班裡第一個晉入宗師四境的人了,居然還這麼努力,還給不給别人留條活路了?
姬無憂擔憂道:“一張一弛,文武之道,雲七你再這麼下去,反而不利于修為提升。”
雲七心不在焉:“快了,再熬幾個晚上就好了。”
金連年冷哼一聲:“你晚上是做賊去了吧?熬夜修習武道?我信了你個鬼!”
雲七推開他們,腳步虛浮,走進教室,坐到最後一排:“别吵,讓我睡一會,教習來了記得叫我一聲。”
她桌上一趴,眼睛一閉直接進入夢鄉。
金連年氣道:“真是個不省心的。”
罵歸罵,他還是跑到雲七前面那一排坐下,身體直挺挺立着,把身後的雲七徹底遮擋住。
季臨和姬無憂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雲七旁邊。
教習進教室後,兩個人終究下不了狠心叫醒她,隻是在她面前豎了本書,盡職盡守開始望風。
扶山唳把他們的動作盡收眼底。他已經知道,那日在湛廬,雲七離開内廳後,去了淨房,而彼時琴娘花蘿也在淨房。
兩個人在淨房待了半炷香時間。
親随給了那時淨房外伺候的婢女一錠銀子,婢女說沒有聽到裡面有說話聲音。
但扶山唳不相信,婢女站在外屋,裡面人若是有心要說些什麼事情,定會壓低聲音,不讓外面婢女察覺。
花蘿肯定對雲七說了些什麼,以至雲七回到内廳後,對他起了殺意。即使那殺意一閃而逝,但扶山唳因為血脈原因,對殺意有近乎野獸般的本能,他确定自己不會弄錯。
雲七是真的想殺他。
花蘿在淨房裡,對雲七到底說了什麼?
扶山唳的好奇心無以複加,他安排親随去調查花蘿的身世,如果不是顧忌湛廬的背後勢力,他早就把花蘿綁走審問了。
他看着呼呼大睡的雲七,以及呈三角形護在她身邊的季臨、姬無憂和金連年,眸底漸漸浮現出嗜血微笑,舌尖輕輕舔了舔嘴唇。
學宮生活如此枯燥,他不介意來點刺激的事情。
除了扶山唳,教室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這些天也在關注雲七的一舉一動,那就是阿克。
那日在湛廬,他和金連年拼酒不支,眼看結果不妙,幸好被“刺客”打暈過去,逃過一劫,事後自然猜到是雲七暗中換了兩個人的酒碗,才讓本來穩操勝券的他落了下風。
阿克這些天一直在琢磨,那天酒宴上雲七對他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他不相信,雲七那時的言行舉止,隻是為了轉移衆人注意力,他覺得,在幻荒小天地裡,雲七對他多半還是動了心。
畢竟他可是雪狼族最出色的兒郎!
他一直想找個機會,單獨見見雲七,奈何雲七每天不僅來去匆匆,身邊還有影子似的季臨他們。
别說靠近雲七,他隻要多看雲七幾眼,就能收到他們刀子似的目光。
如果不是青雲學宮規定,凡在學宮内私下鬥毆者,不僅會被開除學籍,還會被逐出帝京城,終身不得踏入,阿克估計季臨他們早就套上麻袋揍他了。
但規定隻限于學宮之内,至于學宮之外,哪怕學子們打得你死我活,跟學宮也沒任何關系。
所以阿克這段時日,壓根不敢離開青雲學宮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