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山唳:“花蘿是花夕村人,花夕村被我屠滅,她想殺我報仇很正常。可你是牧風越的藥童,并不是花夕村人,和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對我有殺意?”
六年前從花夕村擄走的那二十一個孩子,扶山唳已經查過每一個人的下落,并沒有雲七。
奴牢裡最後剩下的那個孩子,被長房嫡脈的大哥扶山洛帶走,如今是他身邊侍女。
至于排行十三的扶山敖的死,他并沒有放在心上。扶山家的子弟,向來崇尚弱肉強食,被殺隻能怪自己無能。
雲七:“你自己感覺錯誤吧,我殺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你的命很值錢嗎?”
扶山唳頓覺無話可說,他頓了頓,擡起已經黑紫腫脹的右手:“給我解藥。”
雲七:“我為什麼要給你解藥?”
扶山唳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眸底沉沉:“如果我在天亮之前沒有回去,我的親随會用盡所有手段,全力追殺花蘿和娟娘。”
雲七揚起眉毛,不得不說,扶山唳這一招夠狠,花蘿和娟娘都是普通人,她也不可能時時刻刻保護她們,扶山唳的屬下總能尋到動手的時機。
她拉開抽屜,取出一個瓷瓶,扔給扶山唳:“撒到傷口上就能解毒。”
扶山唳把玩着瓷瓶,忽然打了個響指,一個親衛影子般閃身而入,跪在扶山唳面前。
扶山唳随手用指甲劃破中毒的手背,黑血湧出來,那親衛拔出腰間短刀,劃破自己手背,讓那些黑血滴入傷口。
親衛手背迅速腫脹發紫,并往小臂上蔓延開去。他臉色煞白,嘴唇戰栗,顯然正在忍受巨大的疼痛,卻始終腰背挺直,一動不動。
扶山唳是封住了自己的小臂血脈,将毒素逼在手背,也阻斷痛感,才會表現的若無其事。
但雲七知道這毒素的厲害,那親衛卻能強忍不動,可見扶山唳禦下之嚴。
扶山唳拔掉瓷瓶瓶塞,把裡面淡綠色的藥粉撒在親衛傷口上,紫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轉眼從手背到小臂恢複正常。
他等了一會,見親衛并無任何異樣,這才揮手命他退下,将瓶中藥粉撒到自己手背傷口上,看着腫如豬蹄的手開始恢複正常。
雲七:“花蘿和娟娘都是我的朋友,你若是敢動她們,我不管用任何手段,都會殺了你。”
她的語氣很平靜很從容,但不管是誰聽到這句話,都會相信她會說到做到。
扶山唳冷笑:“我不動她們,并不是怕你,隻是她們兩個凡人,不配而已。”
雲七眼中露出嘲諷之意:“剛才不知道是誰,被一個凡人弄得中毒來求解藥。”
扶山唳臉色陰沉:“白昭是不是你殺的?”
雲七:“白昭?那個被燒死的兵部尚書的兒子?我都不認識他,為什麼要殺他?”
扶山唳心中懷疑,當初屠滅花夕村時,其餘人都蒙着面,他自己不慎被扯脫了面巾,但他其實并不在意,就算那些小孩看見他的臉,又能如何?
一群蝼蟻罷了。
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隔壁仲景藥鋪後院正房,盤坐在床上的牧風越,緩緩睜開眼睛,從扶山唳闖進雲七院子時,他就察覺到了。
但他并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因為雲七如果真的有生命危險,就會觸發手腕上的手串,足以抵禦逍遙境修士的全力一擊。
這個秘密,除了他自己,并沒有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