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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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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站在雨中的你,随意地撐着一把傘,沿着田野間的小路,鋪滿荷葉的的池塘,浸透靈魂的涼風,慢慢地,慢慢地走。

我看見徐步在雨中的你,偶爾頓住腳步,偶爾偏過薄傘一角,偶爾望向天空,偶爾伸手觸碰遠道而來的風和雨。

我也伸手想要觸碰你,可是,近在咫尺的你,卻比這風和這雨更加遙遠,更加空空蕩蕩觸摸不及。

你仿若無形也無聲,不存于世間。

我既悲傷,也不悲傷。

我靜靜地站在你的身後,看着你,跟随你,心髒為你跳動。

感受來自天際的你眼中的雨。】

.

深秋已至,可這個世界還是這麼吵鬧,絲毫沒有随着季節的蕭瑟而安靜下來的意思。

四周都充斥着嘈雜的聲音,如同奔流不息的河流,不絕于耳,臉龐依舊稚嫩的女孩坐在教室,眯着眼上下搖晃着腦袋,困意包裹了她的全身。

一聲尖銳的打擊聲從正前方傳來,女孩被驚醒,連忙翻了一頁書,嘴巴一張一合背着書,喉嚨裡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大聲點!你們所有人的聲音加起來還沒有我的聲音大,你們是都沒吃早飯嗎?”

“你們聽聽隔壁班,再聽聽你們這要死不活的聲音,能不能争點氣?”

講台上的班主任怒氣沖沖地快速掃視着底下的每一個學生,班主任的威嚴不容置喙,學生們即便有多不情願,此刻也隻得拉着嗓子發出自己最大的聲音。

“再大點聲!”

“6點40分了,都把語文課本收起來,該讀英語了。”

“大聲點啊,聲音小的就到講台上來讀。”

在聽到最後的這句話時,下面的聲音不約而同地大了起來,準确地說,是奮力的呐喊般的充滿激|情的聲音。

讓人一聽就知這個班裡的學生有多麼用功,多麼努力,多麼朝氣蓬勃。

中年男人在教室晃蕩一圈,每走到一個同學旁邊就豎着耳朵聽,剛上初中的孩子們即使再不習慣這樣的作息,也隻能忍着困意咬着牙撕聲讀書。

不過李墨雲的位置不在走道邊,她的位置靠牆,旁邊還有個極其賣力的同學作為壁壘,所以她倒是不用過于配合這場表演。

她懶懶地開合着嘴,直到班主任走出了教室,她又低下頭閉目養神起來。

由于鄉下沒有初中,李墨雲從初中開始就隻能在鎮上的中學住宿了,比起鄉下的小學,鎮上的初中唯一的好處就是成效甚微的師資,至于其它的隻能說難以形容。

食堂的飯像豬食,學生們就是一個個花錢等待被投喂的豬,宿舍奇爛無比,一個班一至兩個宿舍,一個宿舍足足擠了十幾個人,下鋪基本上隻能兩個人擠在一張狹窄的生鏽單人鐵床。

李墨雲毫不猶疑選擇上鋪,她鋪床的時候,試着搖了搖這看起來老态龍鐘的床,不禁懷疑它的安全指數,不過睡上|床不用和其他人擠在一起,安不安全也就不在乎了。

正所謂麻繩專挑細處斷,屋漏偏逢連夜雨。小升初開學報道第一天就遭遇學校停水,所有住校生隻能自己提着桶到非常遠的操場的一口井自己打水。

本就是學校内的一口小井,打水的學生很多,水面很快就下降了,輪到李墨雲時,隻能踩着井壁内圈環繞的鋼筋下去打水。

李墨雲個子本來也不高,踩在鋼筋上整個人都沒在了井下,井裡面漆黑一片,底部網格狀的鋼筋開了口子,被彎曲成了不知名狀,那樣大的口子是能掉下她們這樣身材嬌小的中學生的,比宿舍搖晃的鐵床安全指數更加堪憂。

李墨雲看着底下幽深的黑水,竟然沒有害怕,隻是平靜地一手攥着鋼筋彎腰打起一桶水。

爬出井口,旁邊還站在許多等着打水的學生,一個個稚嫩的臉上竟都沒什麼害怕的表情,就連旁邊幾個看着弱小的女生,下去的時候雖然手腳發着抖,上來的時候卻已經平穩下來了,和旁人一樣提着水往宿舍走。

這裡的學生适應能力就是這麼強,讓人不禁感歎。

在這裡,沒有誰可以幫助你。

不論何種困難,不論多麼疼痛,你都必須要忍着,如果你想要爬上去,你必須死死地拽住這根獨麻繩,不論你的手心淌出了多少血,不論這獨麻繩上浸潤的血色有多麼令人昏厥,你都必須死死拽住它。

在這根獨麻繩上,剩着為王。

李墨雲站在半石闆半泥土的操場上,看着不住的人流,看着一張張青澀的臉龐,看着一路被灑出的路标,看着不少人已經濕透了的褲腿,不知是什麼心情,最後斂下了目光。

她提起水桶,繼續跟随人流,走在一路被灑出的路标上。

她的動作算是慢的了,宿舍裡幾個長得高大有力氣的女生已經早一步回來了,她回去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坐在床邊開始聊天了。

她們簡單地問了李墨雲的名字,便繼續自己的聊天。

不論走到哪裡,李墨雲的存在感都低到感人,不過她也不在乎,她隻是簡單掃過一眼,打了個招呼,就去幹自己的事了。

從小學到初中的轉變,最要命的就是每天的學習時長,即便是這樣一個小鎮上的初中,早晨6點20就必須到教室開始上早自習了,所以李墨雲每天6點鐘就得起床,晚自習也得上到晚上10點,11點就熄燈,回宿舍還要幹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才開學僅僅一周時間,不少學生都開始哭爹喊娘地叫苦了。

況且,李墨雲從來就不習慣準時準點地睡覺,即便熄燈了她也會躺在床上想些有的沒的,所以,她現在每天早自習都困得要死。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隻想睡覺。

每當她想睡又不能睡的時候,她就會想每天這樣到底有何意義?

她不知道,所以她閉上眼繼續睡覺了。

她隻希望,兩眼一閉,世界不在。

還好這個極其注重形式的班主任不會一直在教室裡監督,她的位置比較隐蔽,她的同桌又是個大嗓門,這樣其他人就不容易注意到她,她現在還可以偷偷眯一會兒。

叮鈴鈴!叮鈴鈴!

下課鈴打響,早自習結束,教室在瞬間變得無比躁動起來,不大的小少年少女們各自結隊去廁所、走廊、操場。

這個時間裡裡外外的哄鬧聲音,居然比方才有班主任監督的時候還要大,明明方才還一個個困得要死,讀書也提不起勁,下課鈴就像是有魔力般催動着這些青春活力少年少女,一個個都亢奮得要命。

年輕人們的活力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這對于李墨雲來說是不敢想的,明明她的外表和同齡人一般年輕,可她的内裡卻仿佛早已枯老腐朽,她會坐在這裡上課,仿佛是被什麼無形的線提過來的,而在下課鈴聲響起的同一時刻,提着她身體的線盡數斷了。

她應聲倒在了課桌上,像個古舊的木偶。

然而不過十分鐘,第一節早課開始了。

她又必須強撐着身體,昏頭昏腦地翻開書,不僅累得要死,還要每天聽這些無聊至極的課,真是令人受不了,簡直要瘋了。

但她還不能瘋,即便真的瘋了,也要裝作正常人,混迹在人群中,跟随着大衆,不斷向前。

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目前唯一可選擇的道路。

她每天渾渾噩噩地上課,成績也就是個中等,不能說壞,但肯定談不上好,至少仍舊處于令父母擔憂的階段,每每她們打電話,父親和母親總會苦口婆心地讓她好好學習。

她知道他們擔憂和害怕的是什麼,所以她每次也隻是說:好,知道了。

她這樣的狀态持續了很久,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大概是一向獨來獨往,從來對這些虛僞的人際交往不屑一顧的她,偶然一天身邊多了一個人的時候。

她是她的同桌。

她們本來沒什麼交際,李墨雲一貫特立獨行,看上去很高冷,是令人難以接近的類型,大多數初中生天生就會規避這種類型的人,畢竟隻要腦子沒問題,沒有人會願意耗時又耗勁地去接近一個高冷的人,平常和她說話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即便她是李墨雲的同桌,她們除了必要的交談,鮮少過多交際,就如同匆匆過客,互相相視一眼,然後各自繼續自己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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