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洋聽到,沒再說什麼。
喬冉攬上秦映夏的胳膊:“許廷州來接你的話,那我就放心了。”
沒多會兒,喬冉的代駕到了,她想陪秦映夏再等一會兒許廷州,但是秦映夏讓她先走,她有話跟羅洋說,喬冉就沒勉強,先行離開。
夜色已深,天氣晴朗。
明亮的彎月高高挂在天邊,周圍閃着幾顆星星。
“羅洋,我覺得有些事我們得說清楚。”
秦映夏站得筆直,背對着公路,面向羅洋,開門見山道。
“我很珍惜我們之間的友情,長這麼大,我隻有兩段友情是存續時間超過了五年,甚至是十年,一段是跟你剛剛慶過生的喬冉,另一段就是和你。雖然我跟許廷州是聯姻,但是我們也不可能離婚的,你能明白嗎?你要學曆有學曆,要樣貌有樣貌,還有一份非常拿得出手的工作,應該找個女孩好好談戀愛,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羅洋聽及也不裝了,他看到秦映夏身後坐在駕駛位的許廷州。
不過,對此,他視而不見。
羅洋問:“如果你有選擇的權利,我跟許廷州,你會選誰?”
秦映夏微微搖頭:“這對你不公平,你不應該是某個選擇題中的某個選項,你會遇見那個把你視為唯一答案的人。”
“選擇題也有唯一答案。”
話落,羅洋突然笑了,跟秦映夏說:“如果我早一點表達我的喜歡,我們是不是有可能?”
秦映夏堅定地搖頭,沒有絲毫的猶豫,直言不諱地說:“我一直把你當朋友。”
羅洋從來都不是她要發展的對象。
“秦映夏!”許廷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秦映夏聞聲回過頭,看到了許廷州的豪車,不知道他在那裡停多久了。
她又轉回頭,微微擡起腦袋,跟羅洋很正式地說了聲:“再見。”
言落,秦映夏便轉過身,朝着許廷州的車子徑直走過去,三兩步之後便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在她坐進去之後,許廷州就操作升上了右側的車窗,隔絕了外邊的冷空氣與不友好的人。
許廷州少見的沒拿話刺秦映夏,隻是問:“冷嗎?”
說話間,許廷州已然将車内空調的溫度往上調了調。
秦映夏沒看他,沉默地搖搖頭。
兩人一路無話到家。
直到睡覺前,秦映夏都沒說幾句話。
跟羅洋的友情,是她自己掐斷的。
有點可惜,又不可惜。
可惜的是,這段友情是從大學建立的,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年,她目前人生的三分之一了。對此,她付出過感情。
不可惜的是,她不喜歡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而且明知她結婚了,還對她有不該有的想法,本身就是他的問題。
“秦映夏。”
許廷州躺在床的那側叫她。
“幹什麼?”秦映夏回答得沒什麼情緒。
“爺爺讓我們明天回家。”
秦映夏在心裡歎一口大氣,有些萎靡:“你怎麼現在才說。”
“你明天有事兒?”
“……沒事兒。”
“那現在說又不晚。”
本來許廷州是想接到秦映夏就告訴她的,但看她情緒一直不高,就拖到了現在。
況且,明天回老宅這件事,他也是被臨時通知的。
秦映夏動動身體,平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輕聲詢問:“回去做什麼?”
許廷州沒隐瞞,語氣淡淡的:“應該是說我哥結婚的事情吧。他這麼看重吉日的人,肯定會給我哥選個好日子。”
“哦。”
秦映夏沒有心思去了解,現在她也不好奇。
隻是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秦映夏你是還在難過嗎?”
從上車到現在,許廷州給了她将近三個小時消化的時間,但她好像并沒有太過緩解。
聞言,秦映夏倏然睜開了眼。
許廷州用了“還”,所以他看出她在難過嗎?
隻是不等她開口,許廷州又意有所指地說:“旁邊躺着自己的老公,你居然因為失去了一個男性朋友而難過,不太合适吧。”
“你聽見我跟他說的話了?”
許廷州絲毫沒有偷聽人說話的愧疚,洋洋灑灑地說:“聽到了,不光聽到了,還聽全了。怎麼,有不能聽的嗎?”
雖然隔的距離不算太近,但耐不住他耳朵好用。
秦映夏無力辯解,她問:“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語氣有些低迷。
“我得意什麼?”
“得意,我因為你,失去了一個朋友。”
許廷州不屑:“這有什麼好得意的,又不是趕跑一個男小三。”
“……”秦映夏重新閉上眼,翻個身繼續背對他,沒什麼情緒道:“睡覺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側終于傳來了秦映夏均勻的呼吸聲。
許廷州知道,秦映夏睡着了。
而在漆黑的房間裡,許廷州枕着一隻手臂,輕松地躺在床上。
床尾,他的小腿還搭在另一條小腿上。
此時,許廷州的腦子裡,盤旋着秦映夏拒絕羅洋的話,唇角肆無忌憚地彎了彎。
他并不得意。
但,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