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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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秦映夏都在翻看着那條筆記的評論區。
可是從季繁家裡到帕西名邸的這段十幾分鐘的路程,她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看進去。
她在疑惑,為什麼許廷州要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碼。
門鎖密碼也就算了,可是手機是很私人的物品。
還有今天晚上季繁說的那些話。
她在回想,可能是喝過酒的原因,她的腦子不太能思考。
在想到季繁說許廷州一直沒有放下她的時候,她偏頭看了一眼許廷州,想去求證,因為她不相信。
而他似乎是察覺到她的目光,也随即回看她,他們有一瞬間的眼神碰撞。
秦映夏立刻心虛又不着痕迹地收回了視線,她開始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季繁的那些話,畢竟酒後說的話不能當真。
許廷州看到,不知道秦映夏在躲什麼,他右手握着方向盤,左肘搭在車窗框内側,嘴角不經意間往上勾了勾。
終于捱到了地庫,秦映夏沒等許廷州,下車之後自己搖搖晃晃地走進了電梯間。
許廷州雙手抄在褲兜裡,跟在她身後。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淩晨了,他們一進門,打開了總開關,室内一下子明亮起來。
summer邁着懶洋洋的貓步過來,秦映夏換好鞋,俯下身抱起summer,往客廳走去,邊走邊說:“summer你怎麼還沒睡呀?”
許廷州沒管秦映夏跟summer玩,他進廚房給秦映夏倒了一杯溫熱的水,還沒來得及走過去遞給他,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他站在島台邊上,杯子放下,掏出手機,是韓斯年。
打開聊天頁面,花了十幾秒看完具體内容之後,眉頭皺起來,他回:【我一會兒過去。】
收了手機,許廷州重新拿上杯子走到沙發旁,秦映夏正抓着貓的兩條前腿與它對話。
許廷州把水遞給她:“先喝點水。”
喝了酒,總歸要喝點水。
季繁家裡,能喝的酒比能喝的水多。
秦映夏聞聲擡頭,看到一本正經的許廷州,随即把貓抱在懷裡,接過杯子。
“許廷州……”
“秦映夏……”
他們幾乎是看着對方的眼睛同時開口。
可是在叫完對方的名字之後又同時噤了聲。
偌大的客廳裡一瞬間陷入沉寂,而他們四目相對,眼睛與眼睛之間像是被什麼東西所粘連,一時間無法分開。
許廷州等了秦映夏一會兒,她沒繼續說,于是他打破寂靜,問:“想說什麼?”
秦映夏想問了一路的話都到嘴邊了,可是在看到許廷州之後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那句“為什麼”就變成了:“你可以把季繁的微信給我嗎?”
許廷州有些驚訝,“你要她微信幹什麼?”
“交朋友啊,不是很懂你為什麼會說她壞,她人挺好的呀。”
許廷州聞言笑了:“秦映夏你看人的眼光真有待提升。”
話雖這麼說着,許廷州還是把季繁的微信名片和手機号碼一并發給了秦映夏,她可以去交她想交的任何朋友。
秦映夏喝了口熱水,喉嚨舒服了一些,聽到手機響,打開之後看到黑色頭像發來的微信,她添加了對方為好友,知道季繁肯定不會立刻通過,她沒等,直接關了手機。
“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許廷州頓了頓,正色道:“别跟貓玩了,回房間洗澡睡覺吧,我有點事,現在要出去,你一個人可以嗎?”
其實他并不放心喝過酒的秦映夏一個人在家。
秦映夏已經喝過水,重新将水杯自然而然地遞還給許廷州,繼續給貓順毛:“有什麼不可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是不是呀summer?”
summer很給面子的“喵”了一聲,旋即秦映夏擡起頭,輕聲問道:“都這麼晚了,你要去做什麼?”
許廷州聽到秦映夏這麼問,他有些開心,但是具體什麼事情,他沒明說,畢竟不是什麼好事,隻道:“工作上的事情。”
秦映夏恹恹“哦”了聲,又低下頭,揉着summer的頭顱,“那你去吧。”
許廷州重新返回廚房倒了杯水,給秦映夏放在沙發旁邊的桌子上,“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
許廷州走之後,秦映夏洗了澡,卸了妝,但是并沒有回到房間去睡覺。
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她現在一點都不困,裡邊穿着睡覺時該穿的吊帶裙,外邊套了一件毛衣開衫,抱着summer坐在沙發上。
客廳裡的大燈已經被她關掉了,隻剩下沙發旁邊一盞昏黃的落地燈。
随着時間的推移,秦映夏的大腦也慢慢恢複了思考的能力。
而進入她大腦的,也不再隻有今天晚上的聊天内容,引申出來的還有更早的、那些不着痕迹的、當時的她并沒有特别在意的東西。
秦映夏盤着腿,倚靠着沙發靠背,把summer放在自己的腿上,她抓着它的兩條前腿,與它對視,問它問題:“summer,你為什麼叫summer呀,真的是因為許廷州在夏天把你撿回來的,所以給你取名summer嗎?”
這個姿勢可能不太舒服,summer“喵”着掙紮了一下。
而秦映夏也順勢調整坐姿,躺在了沙發上,summer被她摟在懷裡。
秦映夏不再說話,眼睛沒有聚焦地落在不遠處,她的顱内在閃現着各種問題。
許廷州為什麼會把手機密碼設置成她的生日呢,雖然幾年前他們剛戀愛那會,她耍着小性子讓許廷州把密碼設置成了她的生日。
但畢竟分手這麼多年,又分得那麼不體面,分手那天許廷州強吻她,還被她打了一巴掌,許廷州沒理由對她念念不忘。
而且當初分手,本來就是他的問題,是他在對她好的時候,還在對其他的女人好,是她親眼所見的。
那現在,他這又是在做什麼呢。
還有那枚戒指。
當初她隻知道那枚戒指對于許廷州來說特别重要,但是無論她怎麼問,許廷州也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一直得不到結果,再後來,她也就不問了。隻是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他依然戴着。
最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依然是季繁的那句“許廷州這麼多年一直就沒有放下過你”。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映夏大腦中纏繞很久的問題變得模糊,她的意識逐漸混沌,慢慢睡了過去。
——
淩晨一點,XY頂層的辦公室内亮如白晝,許廷州坐在辦公桌前,一臉正色地看着文件上的内容。
韓斯年坐在許廷州旁邊,跟他說着這段時間他們查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