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春蘭又要相親了啊,這次相親的是啥人啊!”
“上次相親的那個小夥子,不是說你家春蘭看着不像個姑娘家,倒像個男人似的,瞧着讓人害怕,是不是這樣。”
磕瓜子的婦人,張嘴一吐瓜子皮,眼裡閃爍着八卦的光。
誰不知道村裡最難嫁的姑娘就是衛春蘭,長得怎麼說呢,也不是說難看,這臉要是長在男人的身上,估計還能說聲挺俊的。
但是,長在一個姑娘的身上,這就讓人看着有些不和諧了。
再加上衛春蘭的身高還有一米七五,她站在人群裡面,都可以看到村裡人的頭頂,甭管是秃頂還是油頭,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說是在城裡有工作,小夥子長得也不錯。”李小梅手裡搓着草繩,面對婦人的好奇,心裡也有些無語。
自己女兒要相親,她興奮個什麼勁,又不是她家姑娘相親。
婦人還想要再問,正好,外頭進來一個挑着擔子的姑娘。
“哎喲,春蘭回來了。”婦人看到衛春蘭回來後,趕緊閉上了嘴巴。
把水倒進水缸裡面的衛春蘭,看到磕瓜子的嬸兒,就知道她這是來家裡頭八卦事情了。
“桂花嬸,家裡頭沒事兒嗎?”怎麼就這麼閑呢!
水缸的水倒滿了後,衛春蘭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娘,爹去哪裡了。”拿了個小闆凳,衛春蘭坐了下來想要幫忙。
看到女兒要幫忙,李小梅趕緊讓她别動手:“你爹去接人了,說是怕媒婆不知道咱家在哪裡。”
怎麼可能不曉得家在哪裡,衛爹就是想去看看小夥子長啥樣。
“春蘭,你進屋裡換件衣服,總得給人家一個好印象。”
衛春蘭聞了聞衣服,身上有汗味了,她起身進了屋裡換衣服。
從古代的戰場穿到八十年代已經有一年了,這一年裡衛春蘭摸清楚了這裡的情況。
雖然有不少的人覺得八十年代很苦,但是衛春蘭覺得挺好的。
她前世所在的夏朝,是一個戰亂國,普通百姓的兒女都要上戰場。
當時的衛春蘭也算是生得人高馬大,十三歲就上了戰場,二十三歲死在了戰場,十年最美好的年紀,都是在戰場上度過的。
回憶着前世的事情,衛春蘭看到了床上的小衣,猶豫了下還是穿上了。
其實沒有必要穿,她胸前一馬平川,根本沒有那玩意兒。
“春蘭回來了嗎?人來了。”衛建設瘸着一條腿,拄着拐進來了。
李小梅一聽到相親的人過來了,擡頭看了下丈夫的臉色。
丈夫的表情很複雜,看着不像是高興,也不像是不高興。
“剛回來,正在屋裡換衣服。”李小梅側了下身,就看到了媒婆帶着的年輕後生,這後生長得有點……
媒婆是個八面玲珑的人,一踏進院子就拉着李小梅的手拉家常。
“春蘭,春蘭呀!”媒婆十分親熱的叫着衛春蘭的名字。
媒婆叫得這麼親熱,也是因為心裡有愧。
她幫着介紹了四個年輕後生,一個都沒成,春蘭這姑娘人雖然長得有些太周正了些,但是人家勤勞能幹,那可是家裡的一把手。
那四個年輕後生,一看到衛春蘭比自己高就不樂意了。
還有人跟别人偷偷嘀咕,說衛春蘭長得這麼高,以後打架,是她打我,還是我打她呢!
“香秀嬸,您來了,請坐。”衛春蘭從屋裡端來了長條凳。
她看向了走進來的年輕男人,眼睛突然亮了一下。
提着兩手東西的耿懷忠,看到衛春蘭後,愣了下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白皙瑰麗的臉紅了一片。
“來來,我介紹下,這就是耿懷忠,在城裡食品廠工作,這可是個好工作,過年過節不愁吃的。”媒婆笑得皺紋都多了幾條。
衛春蘭和耿懷忠對視了一眼,就看到他的臉越來越紅了。
“的确是個好工作,你也坐。”衛春蘭把凳子放到他腳邊。
耿懷忠反應了過來,趕緊把手裡提着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謝謝 。”
兩個人都有初次見面的尴尬,衛春蘭倒是比他要淡定許多。
一落座,媒婆就開始了最基本的誇獎話術了。
一誇男的老實,二誇女的能幹,這些衛春蘭都可以背出來了。
不過有意思的是,對面的耿懷忠聽得眉頭都要擰成一團了。
“衛春蘭同志,咱們可不可以聊一會兒。”耿懷忠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媒婆誇得和跟他的性格完全不符,這不是騙婚嗎?
在城裡有工作這是事實,但是性格卻是誇得有些過于保守了些。
衛春蘭沒有猶豫就同意了,她也看出來了耿懷忠對媒婆誇的有意見。
“!!咋還要單獨聊呢!”媒婆有些不明所以,她誇得沒到位嗎?
不能吧,做了十幾年的媒了,她誇得挺千篇一律的。
“行行,你們聊,抓點花生過去吃啊!”李小梅還抓了兩把的花生放在了小籃子裡面,讓他們邊聊邊吃花生。
做完這件事情,李小梅還把媒婆也給關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