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王再次震怒。
“到底是何人要與王府做對?一而再再而三地下毒,簡直猖狂。”
今日晨間才将府裡的小厮從上到下都鞭打一頓,後裴甯澄又派出大理寺兩位評事到府上盤查,全然沒有發現蛛絲馬迹。
在這個節骨眼,下毒者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頂風作案。
“父親,此事我會查清,隻要是人犯案,不可能不留下痕迹。”裴甯澄寬慰道,轉身看向葉奎,“去找陸寺正将此案以投毒案入冊,讓張仵作将污物做證供記錄,我在病休期間,大理寺公務也不可廢,除了查此事,速讓陸寺正積壓的卷宗送來。”
葉奎領命而去。
兩位病人被催吐後,腹痛明顯減輕,服用蘇爾諾開的方劑後都安然睡去,已然無生命之虞。
臨江王連聲道謝,讓安伯送上厚禮。
冬青手上的箱子沉甸甸地,趁着沒人時,她附耳過來嘀咕:“發财了,公子,少說也上千兩,我們真是日進鬥金!”
不料她倒是對着空氣說話。
蘇爾諾正怔怔地盯着腳下地磚,也不知在琢磨什麼事。
她原以為是有人把毒下在藥材裡,現在看來是方向錯了。
毒是下在飯菜裡的。
隻是不知為何臨江王沒事,而銀針也沒試出毒。
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一閃而過,可惜她沒抓住。
蘇爾諾沉吟良久,再擡眸時正和裴甯澄的視線對上。
裴甯澄眸中肅穆,啟唇道:“方才蘇神醫似乎有話沒說完。”
蘇爾諾正想着案情,心不在焉地應着:“什麼?”
“你貌似對銀針試毒有異議?”
“你說什麼?”蘇爾諾猝然睜大眼,腦中似有道金光劃過打通了任督二脈,“對,銀針試毒……”
"你們都認為銀針可以試出毒藥?"
裴甯澄微愣,銀針試毒這是在古代沒法子的法子,科學依據他還真沒考究過。
“其實銀針隻能試出不純的砒霜,即含有硫的砒霜。”蘇爾諾眼中隐有灼灼亮光,“下毒者似乎對毒藥很有鑽研,不僅知道如何提煉純度異常高的砒霜,也知道控制劑量,免去被銀針試出之患。”
此話瞬間讓裴甯澄穿越過來的大腦回魂。他一穿過來便中毒大病,大腦也像中毒似的混沌終日。
他含冰的黑眸罕有的綻出光彩,“你說的對,這個時代的砒霜皆不純,銀針遇到硫化物反應出黑色,如若遇到純的砷,根本不會有反應。”
“咦,世子也知道硫化物和砷?”蘇爾諾大感詫異。
這可都是現代名詞,砷可是到了13世紀才在西方曆史有記錄。
裴甯澄冷冽勾唇:“此前撿到一本番外神書,偶然有提到,便記住了,我倒想問問,蘇神醫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蘇爾諾被反将一軍也略為尴尬,不過不足為懼。
她輕笑胡扯:“我還有一位喜制丹藥的師傅,他乃神隐高人,能知未來之事,這些都是他傳授與我的。”
“哦?不知道你這位師傅現在何處?”
“師傅雲遊西方,神龍見首不見尾,不會輕易現身,不知你那神書姓甚名誰,現在何處?”
“化學經略,已經不知所蹤。”
……
魏斯在一旁聽兩位鬥嘴,嘴角微抽,因為根本聽不懂。
他跟在世子身邊這麼久,何曾見過什麼化學經略?
轉眼到了亥時,葉奎便将仵作張民和厚厚的卷宗帶回王府。
“少卿大人。”張仵作上前見禮。
裴甯澄淡聲問案情:“張仵作對王府被下毒案如何看?”
張仵作微沉吟才說:“此案有些複雜,痰盂中污物确實有毒,下官從中窺到王妃和董姑娘午間飲食之物有米飯,豬肉,魚蝦豆腐等,并無異常,所以下官不知這毒從何而來,又是何種毒藥?”
裴甯澄贊賞點頭:“你所言非虛,我已差人将日間所用飯菜重新擺了一桌,你随我來。”
“我也去看看。”
衆人望去,蘇爾諾正帶着她的仆從冬青立在門口。
“我剛給王妃請完脈,想到了一點事情,正和吃食有關。”
頭束白玉冠,一襲湖水藍緞面錦衣更襯得她身姿纖長,豐肌秀骨,糅雜了男子的飄逸和女子的柔美,讓人挪不開眼。
張仵作怔愣片刻便皺眉:“少卿大人,此乃大理寺查案,不可讓外人參合。”
裴甯澄道:“這是蘇爾蘇神醫……”
“原來是蘇神醫,真是失敬,久聞大名。”張仵作刹時滿臉堆笑迎上去。
蘇爾諾見識到變臉比翻書還快。
一行人行至飯廳,途中張仵作的嘴沒停過。
“蘇神醫,不知可否有時間到府上一叙?”
蘇爾諾并未直接答他,而是在腦中打開系統:“包公,系統可有人物卡功能?”
“有的,人物卡功能在朝堂野史下級菜單,每次可免費為您開啟一個人物卡,想了解更多人物也可以使用積分兌換,您想了解哪個人物?”
“張民,大理寺仵作。”
“好的,張民,現年三十有二,祖上乃前朝大員,因祖父貪污全家被貶充軍,因他略通醫術後又機敏異常,在軍中任過司理參軍,此人結交頗廣,多酒肉朋友,也喜鑽營……”
剩下的話,蘇爾諾自動略過。
隻要知道他結交頗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