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諾忽地抓住身旁人的手臂,“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裴甯澄詫異。
“這些女子都曾是風塵女子。”
裴甯澄望進她光彩潋滟的眸子,“你如何得知這些?”
“……”蘇爾諾真是高興地忘乎所以,隻能輕咳兩聲找補,“馮蓉兒是風塵女子,我想到了這個可能。”
“是麼?”
蘇爾諾繼續找補:“連環殺人的心理一般遵循某種規律,他們都喜歡狩獵同類型的獵物,或許就是如此呢?”
裴甯澄不動聲色地盯着她,犀利發問:“你是說兇手喜歡獵殺風塵女子?”
“他為何要這麼做?”
“這些死者除了這個共同點還有其他地方一樣嗎?她們互相是否認識?”
“她們和兇手是否有舊怨?”
……
這些問題,蘇爾諾暫不知道答案,眼中卻華光灼灼,自信地道:“總會知道,兇手逃不掉的。”
夜深寒重,北風呼嘯着從窗沿縫隙偷入,燈火一晃忽地滅了。
雅室内陷入一片昏暗,唯有攤在青磚的文書被偷襲而入的北風吹得嘩嘩響。
裴甯澄依然能辨出她眼中的流光,不禁挑眉:“你說的對。”
“當然!”
下一瞬,蘇爾諾聽到男子冷冽又短促的笑了聲說:“可以放開我的手臂了嗎?”
“啊?”
蘇爾諾反射性地退開半步,恰在此時,燈火亮起。
“主子,有沒有事?”葉奎面色慌張地沖開門,手中提着風燈。
裴甯澄瞥了眼蘇爾諾,淡聲說:“無礙。”
時辰不早了,高刺史已經命人在縣衙後院備下房間給大理寺衆人就寝。
蘇爾諾跟在一堆男子後面入後院,高刺史和夫人迎在西偏院門前,兩人給裴甯澄見禮後便道:“裴大人,您住這間上房。”
蘇爾諾心中“咯噔”兩下,莫不是在古代出差也要和人擠一個房間吧。
果不其然,她聽到高刺史夫人聞聲軟說地解釋道:“各位官爺,實在過意不去,府衙的房間不夠,隻能勞煩你們擠一擠了。”
嗯,擠一擠。
還真的是名副其實。
除了進京送信的魏斯,他們都還有六人,六人被塞進一個小房間,大通鋪。
蘇爾諾嘴角抽了抽,心中權衡現在出去找客棧會不會太晚了。
“各位官爺,安歇吧,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叫人。”
高刺史夫婦留下這麼句客氣話便走了。
蘇爾諾垂眸盯着地上青磚,磨蹭着沒進門,心一橫擡眸便見屋裡的男子們已經開始脫外袍。
還好古人穿的多,又是大冬天,不至于赤果相見。
她的耳根還是不可抑制地染上紅霞。
葉奎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脫完外袍回頭向着門口嘿嘿笑:“蘇神醫,你怎地不進來?”
蘇爾諾怕他來拉人,趕緊閃身進去。
她前腳才邁進門檻,手臂被大力拉住。
裴甯澄清冽的嗓音響在她身後,“這裡人太多,去我那邊住吧。”
“?”
蘇爾諾心跳漏了那麼一拍,随後便從善如流地收回了腳。
兩個人擠總比在一堆臭男人裡好。
“這怎麼好意思呢?”她還是故作矜持了幾秒。
葉奎護主心切,大刺刺地也道:“主子,不礙事,蘇神醫個子不大,咱們能擠得下,他去你那裡睡,你晚間要睡不好了。”
被說的兩人齊刷刷得偏頭盯住他。
兩雙眼睛分明在罵他聒噪,多事,以及……
葉奎看不懂了,一臉莫名,“我……”
“你閉嘴吧。”
裴甯澄“啪”地關上門。
葉奎看向同僚們,“我說錯什麼了?”
同僚們皆是懵逼的表情,唯有張仵作高深莫測地回:“你家主子沒說錯,你閉嘴吧。”
“可我沒說錯啊,我們這個鋪大,主子房間隻有一張床……”
“一張床不正好擠兩人麼?”
“……”葉奎瞪大眼,伸出兩個手指頭,“他們兩個大男人同塌?”
張仵作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
隔壁的上房内。
兩人推開門便都靜默了。
床榻正對着門口,錦被軟帳,好死不死,被子還是紅色。
她收回那句話,其實兩人擠更尴尬。
蘇爾諾腳步微頓,這場景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