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爾諾心底有了計較。
靖王對夏侯過的态度怎麼前後判若兩人,他和夏侯允在書院發生了什麼事。
夏侯過被帶下去後,靖王這才再度開口:“甯澄,你以前可知興陽書院的事情?”
“不知,這也是第一回見着禦書樓。”
“是麼?”
靖王盯着他,笑容耐人尋味。
沉默了半響,靖王又重新翻開夏侯過的卷宗,“這夏侯過既然有嫌疑,暫時囚着吧。等來日找到兇手再放,也不遲,你說呢?”
裴甯澄挑眉:“王爺說的是。”
“還有不到兩日時間,你有把握能破了此案?”靖王如鷹般的眼神射過來,“不管你能不能破了案子,這案子都必須破。”
“我盡力。”
……
靖王走出老遠後,蘇爾諾終于憋不住了,“靖王和夏侯允談了什麼?他對夏侯過的态度怎麼變了?”
”這個就不知了,不過我猜是夏侯允沒答應他出山。”
蘇爾諾怔住,靖王這人從始至終都意在最上面那個位置,可惜他在武帝面前還差點火候,缺個肱骨文臣,武帝讓夏侯允建成禦書樓,可見很信任他,夏侯允是不二的人選。
“所以他要扣着夏侯過讓夏侯允就範?”
“且看着吧。”
“你怎麼都不着急,靖王說的期限?”
“急了有用麼?”裴甯澄冷着臉,“靖王這次來就不會讓案子懸着,一是他自己的臉面,一個更是關乎皇上壽宴。”
“皇上大壽還有不到一月時間,若是兇案再發生,是為兇兆,這次壽宴早就預備了要大辦,舉國同慶,還邀了周邊各國前來。甚至連南越都在受邀之列。”
“南越國也會來?”蘇爾諾驚訝。
大盛立朝不到二十年,周邊小國林立不足為懼,唯獨南越野心勃勃,雖然大盛于十八年前大敗南越,南越俯首稱臣,甚至派來皇子為質,可是今年南越和大盛邊境摩擦不斷,民間都在議論可能會有一戰。
裴甯澄點頭:“南越國書早就送到了,他們不隻是會來,還會派出南越皇太子前來。”
“難怪靖王要盡快破案,南越隻怕是來勢洶洶。” 蘇爾諾轉念一想,“但這兩日時間實在太短,兇手……”
“不,靖王很容易做到,他不會等兇手,他會讓人成為兇手。”
“他扣住夏侯過,打的這個主意嗎?怎麼能……”蘇爾諾的話戛然而止,隻因靈光一閃,“他能造兇手,為什麼我們不能讓兇手出來呢?”
裴甯澄看着她眼中的神采頓時怔然。
【讓兇手出來。】
他琢磨着這句話,這個連環案的兇手極其狡詐,什麼能引他出來呢?
蘇爾諾拉住他的手臂,“我每次親曆案情的時間雖然短,卻感受到了兇手的力道以及情緒。”
“他沒有說過話,在沉默中掐死受害者,用盡全力,每次掐人都似帶着無盡的憤恨,不,更像是洩憤一般。”
“或許,他痛恨這些女子。”
“可是這些女子沒什麼交集,唯一有交集的兩個也是嫁入杏花村才認識的。”
“雖然如此,可這些女子有一樣是相同的,她們都曾經墜落風塵,就算贖身了,也還在做着皮肉生意,就算沒有也是時常傳出不好的名聲,比如葉二娘。” 蘇爾諾越說越興奮,在幾案上攤開白紙,寫下幾個女子的名字和死亡時間,“葉二娘被傳和繼子有染,于元霜重抄舊業,明巧兒常常獨居,也有不好的風評…… ”
“等等。”裴甯澄打斷她,“我們看看這些人死亡時間和夏侯過的口供有無出入。”
“葉二娘,明巧兒,柳翠,白鳳,馮蓉兒這幾個死的時間,他都沒有直接的不在場證明。”蘇爾諾斷定。
裴甯澄沉吟:“你說這些人都是一個人殺的嗎?”
“如果是夏侯過,他應該沒時間去殺禦元霜。”
蘇爾諾也看到夏侯過的口供,他九月初一一整日都在廟裡,是可以查證的。
“不是一個人?”她閉上眼想了想親曆過的情景,“或者我要再回一次案發現場。”
裴甯澄舒展的劍眉瞬間擰起:“不行。”
蘇爾諾确實看着他,笑着道:“沒事的,我回去,隻是為了引出兇手。”
”你剛剛不也诓騙夏侯過在馮蓉兒那裡發現了兇手的東西嗎?”
“……”裴甯澄以拳掩唇,“那也就是臨時起意,效果一般。”
“我看挺好,夏侯過還是有些緊張的,他這個人肯定有問題。”
蘇爾諾烏黑的眼珠轉了轉,随即靠近裴甯澄,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裴甯澄猛地瞪大眼睛,眼中和蘇爾諾一般綻出光彩。
“好,我即刻讓人去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