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電梯到了頂層，門口都是錢宥網購的東西，把門刷開，擺放了半個客廳的日常用品，桶裝水占了一大部分，雙開門的大冰箱裝滿了水果蔬菜，還有很大一塊太陽能發電闆和電機，頂樓天台的小花園也是房子的一部分，那裡日照很充足。

甚至醫藥箱也填滿了，工具箱裡還有兩把長斧和大刀。

都是李叔準備的，是他父親派過來照顧他的，人很靠譜。

【那個小女孩也能看見你？】

他們依舊用備忘錄交流，小黑蛇打字稍微快點了，交流終于順暢一些。

【對呀，你憑什麼以為神仙隻會選中你一個！】

扶光打出來那幾個字隻有一點點心虛，她也說不出為什麼那小女孩可以聽見她的話，隻是覺得那女孩身上有種讓蛇很親近的感覺。

【你會變成人嗎？】

【當然，隻不過我現在法力受損，隻要你滿足我的每個願望，等我法力恢複了一定好好報答你。】

錢宥徹底喪失了耐心，把小黑蛇拎到沙發上就去盤點整理物資，把平闆打開給它用。

等他有時間了再來處理它。

那對母女錢宥看到過幾次，她們有時候會遛一隻很大的薩摩耶。

扶光總覺得自己最近有點癢癢，但沒有手，便把自己卷成一團亂爬，但總歸不是自己的身體，用着不順手。

于是，她打結了。

等錢宥安裝測試完太陽闆，回頭一看，那個東西卷成了一團，不停地蠕動，很小，又灰撲撲的，放馬路上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一不小心就會被踩死的樣子。

錢宥發現它嘗試在每個軟件發布即将世界末日的消息，大部分是消息一發出去時候就被諧和掉了，小部分沒有，但被别人追着罵，比如它在外賣點評的界面打了差評，在評價口味一欄寫了要世界末日了。

還有在小遊戲平台，她在大廳發消息說要世界末日了，聲音稚嫩的小孩子發語音追着它問那是不是不用寫作業了。

錢宥覺得好笑，再一看，用的都是他的平台賬号。

平闆被沒收了，扶光百無聊賴地爬來爬去，不能講話真的不方便，她想跟錢宥辯論，但打字一分鐘也說不完一句話，更何況現在她的嘴巴都被沒收了。

“滾下去。”

手臂上的東西并不聽，飛快爬到他的鎖骨處還要往下鑽。

錢宥伸出手扯出來。

錢宥的手很好看，如玉瑩白，修長的手指像是藝術品，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微微凸顯，漆黑的小蛇蠕動環繞着他的食指一下下蹭着，綠豆大的蛇眼亮晶晶的，有種讨好感，蛇尾勾着他的掌心，有些發癢。

這是一條網瘾很重的蛇。

錢宥剛彎腰從抽屜拿出備用的手機給它放桌子上，就聽到自己手機響了，知道他号碼的人很少，他以為又是那條蛇幹的，拿過來一看，是他父親。

他父親很忙，因為上一輩的事情他們關系也不算好。很少給他電話，大多時候是秘書聯系他。

“父親……”

“總之你照顧好自己，小宥，我現在太忙，沒法去接你，郊區那套房子有地下庇護所，我給你準備了物資，入口在書房，你記住……”

錢父的工作比較敏感，拿到手的消息肯定比他要全面，這一次，看來真的很嚴峻。

不知出于什麼心理，他暫時隐藏了那條蛇的消息。

氣溫又降低了，因為溫差落地窗上起了一層水霧，錢宥盯着一滴水珠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