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宥忽然笑了笑，他笑起來會無害溫柔很多，恍惚間讓人覺得很像大學時候。

大家都想起，錢宥被毫不猶豫抛棄那次。

其實誰都明白，在那種情況下被放棄是正常的，是為了更多人的生命負責，但沒人想成為那個被放棄的人。

“Mars基地，極其……”

江緣想說出那個基地殘忍又血腥的一幕幕，但又想到，那些似乎和錢宥沒什麼關系，和強者沒什麼關系，便咬了咬牙。

“你父親長期為Mars機構服務，那裡或許有你一直想要找的答案，還有，他們所研究的東西，中文名字叫作。”

江緣頓了頓，她不敢看錢宥的臉色，但還是說完。

“蝴蝶計劃。”

——

這晚江緣和張柔在一樓湊合了一晚，這裡平時是扶光做生意的地方，地上零散放着些貨物，貴重的扶光每天都會收起來，不大值錢的便放在外面，屋子有些亂，但是并不髒。

張柔睡得很早，江緣枕着手臂盯着虛空處發呆，自從加入Mars基地她再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時時刻刻的良心不安，即使沒有什麼是她主動想要索取的，但某些程度上，一些人的遭遇也和她有關。

那是一個極其講究等級的地方，在那裡異能能決定一切，沒有那麼多的普通人來奴役，那就創造普通人，至于如何奴役，接受過正常教育的人根本難以想象。

想要向上走，江緣也必須學會随波逐流。

是很殘忍的過程。

“我們要去哪裡嗎？”

扶光坐在床邊晃蕩着雙腳，夜晚溫度很低，但錢宥在屋内做了很完善的保暖措施，甚至還有一台靠太陽能低溫發電的取暖裝置，所以扶光并沒有太多不适。

“我明天就和江緣走。”

錢宥拉開抽屜，深處有一顆暗紅色，并不閃亮的晶石，精神系異能的喪屍少之又少，錢宥隻發現過一隻，等級還不高，他現在要将這一顆融合。

Mars基地有很完善的檢驗工具，甚至能探測出空間異能内部的情況，他不确定自己的空間能否被檢驗出來。

“等等！”

扶光忽然反應過來。

“你說你明天要和江緣走，那我呢？”

扶光指着自己的鼻子，非常不确定地又問了一遍。

“對，我和江緣她們走，你在這裡等我，不對，你不能在這裡等我。”

錢宥頓了頓，補充道。

“雜貨店先不要開了，你和小榕常去的那座山，山腳下有個别墅區，最裡面那幢紅頂房子有個很隐蔽的地下室，你去那裡，等我辦完事情就去接你。”

“你也可以帶上小榕和那隻狗，那裡我留了物資，夠你們生活很長一段時間。”

扶光垂下眼，盯着自己的手指不說話，她的睫毛卷翹又濃密，燈光下投下了一小片陰影，落在白膩的臉上，像小蝴蝶的翅膀。

可能因為晶核等級太低了，錢宥吸收完那顆晶石，并沒有什麼感覺。

“我不是要抛下你，Mars基地很兇險，有很多研究室和科學瘋子，我害怕你的身份被他們發現。”

江緣握住扶光的手在掌心輕輕摩挲，又緩緩蹲下，把她的手掌貼在自己臉上，仰起頭，露出凸顯的喉結，昏暗的燈光下，山根處那顆小痣若隐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