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又在絞盡腦汁,想以前錢宥出發前在小隊說的話,還有路過的小隊做宣講時說的,可能也不是宣講,但一般領隊這樣說完,成員們就會乖乖上交找到的物資。
小榕等了半天扶光也沒有後續。
她已經習慣了,扶光姐姐總喜歡學習模仿人類的各種行為,但她又不理解,有時候便弄得很好笑。
扶光忘了接下來該怎麼說,便戰術性咳嗽了一聲,決定說點自己的話。
“我們是好朋友嘛,你對我的幫助很大的,要不是你我也吃不上蔬菜水果,沒準還會被藤蔓紮成篩子的,你不要總覺得自己會給我添麻煩,小心翼翼的……”
扶光說了一大圈,有點口幹舌燥,最後瞥了眼趴在小榕腿上,拱着讓摸腦袋的大白狗。
“還有歡歡怎麼回事兒?我剛才看見它的眼睛有一瞬間是冰藍色的?”
小榕之所以要跟着扶光一起,其實就是因為這個,因為她知道,光靠她保護不了歡歡。
吱嘎——
行駛中的小轎車戛然而止,扶光猛然回頭,水靈靈的眼睛裡滿是不可置信,指着小榕腿上的大白狗又确認了一遍。
“小榕,别跟我開玩笑,這隻大蠢狗是狼!這怎麼可能!”
“汪汪汪——”
這回歡歡可沒慣着,龇牙對着扶光亂吠,短硬的毛發根根豎起,呈現出攻擊的姿勢。
但事實就是這樣,歡歡的返祖現象最近才出現,先是體型猛漲,行動更加矯健,牙齒更鋒利,有時候的嚎叫聲很像狼,以及,最重要的,在緊急時刻純黑色的眼珠會變成冰藍色。
小榕猜測歡歡祖上可能有西伯利亞狼的基因,但她也不能确定,畢竟她所有關于動物的知識都隻來自動物世界。
小榕害怕歡歡被壞人發現帶去研究,她還沒有長大,保護不了歡歡。
扶光自從知道這個消息後就悶悶不樂的,她用筆在本子上飛快記下,蛇有沒有可能變成龍?
本子上記得都是她要問錢宥的問題,現在不能上網,不然她完全可以問網上的朋友們。
她是個好學的蛇,學東西很快,不過字寫得不太好看,歪歪扭扭的,和她走路很像。
終于到了,這座房子同樣被藤蔓侵蝕,隻見小榕飛快巡視了一圈,蹲在牆腳處,用手指輕輕撫摸着藤蔓的根部,透過莖幹,她能看到根部跳動着的紅棕色的小心髒,一條黃色細線沿着四通八達的枝幹延伸,小榕趴下低聲耳語了幾句。
那些藤蔓便緩緩從屋内拔出來,乖乖依附在房頂,這樣和其他房子相比既不顯得突兀,也不會破壞屋體。
以及一條垂下來的藤蔓,把一朵紫色的小花别在了小榕的耳朵後。
在這期間,扶光已經把車裡的各種物資搬到了屋裡,她可見不得歡歡歇着,把綁好的東西挂到歡歡身上。
這一片的别墅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寬敞的大廳,大理石的茶幾,挑高的天花闆,墜下來的水晶燈,還有鋪着素色地毯的木質樓梯,走在上面像老鼠一樣,一點聲音不會發出來。
末世爆發時這個旅遊景點正是淡季,人很少,于是冰箱裡沒什麼吃的,房間裡也沒有腐爛的屍體,總之沒有太多難聞的氣味。
至于灰塵,灰塵幾乎是末世裡最幹淨的東西。
通往地下室的小門藏在書房,但這房間太多,構造又亂,扶光還是沒看懂錢宥畫的簡筆地圖,便攤在地上,和小榕一起研究。
而此時,另一邊。
堅硬鋼鐵鑄成的巨型圍牆,泛着冷光的金屬長刺,密密麻麻的高壓電網,高懸着的探照燈,哨崗上持槍穿着整齊的看守者。
這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基地,錢宥轉過頭,和江緣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