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同志啊,辛苦你了,文傑他父親的信我收到了,你在這就放心待着,我們這雖然窮,但不搞壓迫那一套,你好好幹活,光明正大掙工分,你放心,沒人能把你帶走。”
扶光有些懵懂,她其實對于這個時代不太了解,但她會察言觀色,便對着眼前人友善地笑。
眼前的人也笑,他其實挺滿意的,最起碼這小姑娘是樂意勞動的,比很多愛偷摸耍滑的知青都好。
扶光很快發現自己的速度好像太快了,跟别人差的多,便放下鋤頭去陰涼處找自己的水壺,一個玻璃罐頭瓶。
蘇文傑看到這才放下心來,專心幹自己的活了,他真怕扶光一點變通不會。
是一棵非常粗壯的楊樹,底下的陰涼很過瘾,扶光喝了一大口水,學着别人的樣子也把帽子摘下來扇風,但她其實一點汗也沒有,甚至連頭發都是清清爽爽的,粗黑的辮子垂到腦後,露出的額頭窄但是精緻,再加上她眼尾有一點點上揚,有些淩厲感。
“嗨,你之前是哪裡人呀。”
那邊正圍坐着休息講小話的婦女實在是好奇,靠過來跟扶光搭話。
“邊疆,我以前跟着父親在邊疆,後來父親犧牲托付給蘇叔叔的,這才來到這裡。”
“哎,哎,你這孩子可真不容易……”
别人看她的目光都變了,同情就是最容易拉近距離的感情,甚至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都摸上了她的手,一聲聲地哀歎,還有人要把自己的糖水分給她一點。
扶光都是按照蘇文傑給的劇本說的,面對大家感情是真覺得心虛,她不知道的是蘇家屯是有好幾戶軍屬烈屬的,感同身受罷了。
扶光感覺不自在,把水壺放下又拿着鋤頭去繼續幹活,她真不覺得累,但就是有點無聊,但一想到中午就有飯吃又覺得不無聊了。
扶光扛着鋤頭過去,正巧跟那群換工過來的知青碰上,其實還是有明顯差别的,村裡的人衣服不是灰就是黑再不就是藍,那群知青身上的就不是灰撲撲的,也更有版型,不松松垮垮,但看起來也狼狽,臉上都是汗。也就付延看起來好一點,不過膚色白的人一熱了更容易顯紅,再加上太陽大,他微微眯着眼睛。
有點醜,扶光有點嫌棄,再加上欠了她兩條尾巴,路過時候她很大聲地“哼”了一下。
“付公子,你認識?”
陳澤文嘴上沒把門的,讀書時候這算得上是個黑稱,不過付延也不大計較。
“不認識。”
付延覺得莫名其妙,他确定之前也沒見過這女人,但又給他一種很怪的感覺。
便停下腳,回頭看了一眼。
那女生早他停下腳,正拄着鋤頭,極其明顯地白了他一眼。
并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
“大白癡!不長眼的蠢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