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你的目标從來不是幾個小巫師，也不是幾個成年巫師，是一群。否則，你最後誰也保不住，多學一些咒語吧，最好是大範圍殺傷的，但前提是，你心志得堅定……”說完抓住喬喬衣服後領，踹開旁邊教室的門，一把把她扔進去，然後立馬關上門。

喬喬在地上滾了幾圈才控制住方向靠着牆蹲好，門“嘭”地一下就關好了，這間教室沒有窗戶，沒有光照進來，也沒有聲音，安靜的可怕。

手上傳來的疼痛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低頭向下看去，往日一雙線條流暢纖細的手此刻已經血肉模糊，可見白骨，骨上覆着細碎紅肉。

随着目光上移，滿目皆是被焚燒的隻剩焦黑樹幹的山頭和殘陽如血色的天空，視線再往下就是腳邊成堆的，被燒焦的，殘缺不全的，人。

什麼也沒有做，隻是蹲在那裡，就如同過去一樣，隻是蹲在那裡，當時在想什麼呢？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她收到消息趕來的再快，又怎麼有他們火放的快？人，樹花了幾年，十幾年，幾十年才長成了這個樣子，卻被一場大火十幾分鐘全燒沒了……

魔法是萬能的嗎？

并不是。

它沒辦法憑空變出能吃的食物，能救命的藥。沒有食物，把他們救下來也不過是讓他們從被砍死的命運移到餓死病死的命運中。

好難活啊……

她還記得剛到這裡的時候，有一片土地是黑色的，與其他地方的黃土并不一樣，湊近看才知道這并不是土原本的顔色，是蠅蟲，是血還是肉。

她想救他們，說的何其天真，何其簡單。

沒有食物就種，沒有藥草就去采，沒有錢财就去做生意。人都快餓死了，怎麼還有多餘的拿來種呢？就算有，又能活到收糧食的時候嗎？人都快餓死了，能吃的都吃了，去哪裡找藥草呢？做生意……什麼東西都沒有，拿什麼做生意，自己的血自己的肉嗎？

流民跟着她們會餓死，不跟着她們會餓死，會被吃。

去當劫匪，去搶去偷，去殺人掙錢……

不可能的，語言不通。

而且它不會允許的。

沒辦法了啊……

閉上的眼再次睜開，雙手還是鮮血淋漓，隻不過，這次不再是自己的血，四周還是沒有變，果然，逃避與害怕是最沒用的東西。

一手撫地，一手按于心口，她重新閉上了眼睛。

“青華長樂界，東極妙嚴宮。七寶芳骞林，九色蓮花座。萬真環拱内，百億瑞光中。玉清靈寶尊，應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濟，大千甘露門……”

殘陽于山頭落下，天光漸暗萬物重歸寂靜，沒有哀嚎也沒有苦痛，似是回歸到天地誕生之前。

……長生長痛，無可救也？

長生長痛，無可救也。

長生長痛……無可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