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蘊甯确實也是沒得選,沒有修為的情況下,他甚至連走出這座祭台都成問題。
于是他故作遲疑,食指抵在下巴想了一陣,方才答應了蛇神的“邀請”。蛇神的動作很快,幾乎是他剛剛開口答應的那一刻,便伸手将人卷走了。
甚至沒忘記帶上那頂被顔蘊甯扔在地上的鳳冠。
眨眼之間,他便被那條蠢蛇帶回了自己的窩裡。
他望着梁上的雕花,心想這條蛇還挺有閑心,在山裡給自己準備這麼處小宮殿。
蛇神指揮着紙人給顔蘊甯看茶,他自己則是窩在榻上盯着人打量,蛇尾一點一點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不得不說,顔蘊甯長得是真的好看,一雙鳳眼微挑,便能引得無數人傾倒。但這殺氣也是真的重,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茬。再看這周身的氣度,來蛇窩走一圈,那閑庭信步的樣子倒是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
若非是方才自己試探的摸過他的脈門,确定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他真的會懷疑這個漂亮得有些過分的人是來斬殺他這頭妖獸的。
顔蘊甯也沒在意他打量的視線,旁若無人地挑剔起了紙人的手藝:“太冷了。”
紙人空白的臉上無法做出什麼表情,隻能點點頭,将茶水端下去重新泡了一壺新的進來。
“太燙了,靈茶葉子都被你泡卷了。”顔蘊甯皺眉。
聽這話,紙人無助地看向自己的主人,看他實在是沒有什麼表示,又隻好把茶端下去,再重新泡一壺。
這次的茶葉舒展,茶湯明亮,紙人自覺這就是自己這輩子泡出來最好的茶。但顔蘊甯看了一樣十分嫌棄地撇了撇嘴,也沒有說讓它再下去泡一壺新的,就這麼将就的喝着。
紙人氣得跳腳,隻是主人沒有表示,自己也不能做些什麼多餘的事情。
蛇神望着顔蘊甯那挑剔的眼神,覺得有些好笑之餘,又提起了幾分警惕。他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有什麼依仗,才能夠有這個膽子在蛇窩之中如此放松。
這想法還真是錯怪顔蘊甯了,他天生就是這般,就算是沒有所謂的依仗,他也能夠從容地面對一切。
“我這裡還有新裁的衣裳,要不要換一下?”蛇神頗為好心地問道。
顔蘊甯點點頭,自然是要的。這套嫁衣不合身就算了,還累贅得很,上面的裝飾繁瑣得像是枷鎖一般,一轉身這環佩就丁零當啷響,讓人動一動都困難。
于是他便就這般順着蛇神的話在這處小宮殿之中住下,晚些時候蛇神還給他指了兩個紙人過來服侍。
這其中便有被顔蘊甯刁難過的那隻紙人,若非是它沒有五官,此刻就算不是破口大罵,也應該在哭訴蛇神不是人。
蛇神跟它們有聯系,自然也明白他們這是在想些什麼。
但他無視了紙人的哭訴,畢竟他确實不是人,沒有這些需要替下屬考慮的必要。
他現在更好奇的是那個被替換掉的祭品到底在哪裡,而他帶回來的這個究竟又是什麼人。
畢竟這小美人的膽量實在是太好了,若是換了旁的什麼人,估計早就被那巨大的蛇身吓破了膽,哪還能這般伶牙俐齒。不過是個半大的少年,倒是有意思得很,就算是探不出目的,留着玩玩也是不錯的。
而顔蘊甯坐在浴桶之中,望着自己肋骨以下的一大片淤青有些沉默。他沒太明白自己明明隻是被封住了修為,為什麼身體的強度似乎也随之倒退了很多。
他原還想會不會是因為那套該死的嫁衣,但脫下之後修為也沒有回複的迹象,相反,倒是白日裡被蛇尾勒過的位置開始隐隐作痛。
倒也不厲害,就是像被什麼東西撓了一下,疼得有些發癢。
這點痛對于他來說不算些什麼,但系統似乎沒見過這個陣仗,又開始鬼叫:“甯甯你腰上青了好大一片,快點找點藥擦一下!”
顔蘊甯沒管,他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别叫了,先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來做什麼的。”
系統支支吾吾,本想跟他兜圈子,但一想蛇神也能被他忽悠住,隻好偃旗息鼓,老實交代。
“我說了呀,我是主角系統,編号W3120,是來協助女主胡甯甯維護劇情線的。”
見顔蘊甯沒有說話,便知道他這是對自己的回答不滿意,系統隻好啜泣道:“你也沒跟我說你不是胡甯甯啊,現在怎麼辦,我要是完不成這個任務就要被返廠重造了,我不想死嗚嗚嗚嗚嗚——”
它的哭聲跟燒開的水壺差不多,吵得顔蘊甯頭痛。
“少抓字眼,明明是你自己上來沒分清楚人就綁定了,現在怎好賴到我的頭上?”
雖然沒懂這個自稱是系統的光球口中的返廠重造是什麼意思,但顔蘊甯在它悲傷的語氣之中無端得出一個結論,這應該是跟器靈回爐重造差不多。
那如此想來,這個系統應該是個器靈?
他沒有多問,他性子向來謹慎,情況不明的時候絕不會多說些什麼。
系統也是個呆子,他這麼一說就急了:“那這個劇情點能出現在轎子裡隻有胡甯甯呀,而且我叫你甯甯你也答應了,我自然是以為自己沒有找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