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現在确實就如驚蟄口中的那般熱鬧。
在經曆了各種怪異的事件之後,這個家族的人終于反應過來,他們這是失去了山神的庇護。所以子嗣才會先後夭折,再是護山法陣失效,靈脈枯竭,導緻他們的修行日漸困難。
族長不滿意山神收到了祭品卻不再護佑他們家族的事,幹脆在神壇之上布置好法陣,自待請來山神之後來個甕中抓鼈。
所謂山神也不過是個修為高深一些的精怪,胡家的老祖也不比他們這些所謂的山神差到哪裡去。
祭祀的樂聲再次響起,這次蒼越沒再遮掩自己的行蹤,而是大大方方的出現在衆人的面前。他那金色的線瞳像是寶石,流光溢彩,可惜在場的人都不懂得欣賞,開口便是譴責。
“山神大人,你既然已經收下了祭品,為什麼還要出爾反爾,沒有繼續護佑我們胡家?”
巨大的蛇頭晃了晃,似乎并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胡家的老祖是個六百歲的元嬰,在鴻營邊陲這種凡人聚集的地方,已經是非常能看的修為,不怪族長總覺得山神不過是個小精怪而已。
反正蒼越也是這麼覺得的。
他化作半妖的形态,将那嫁衣和鳳冠扔到了地上,反問:“本座還未問你們,送個隻有嫁衣的空轎子來,這是什麼意思?”
隻這一句便将胡家人問懵了,顯然也是沒有想到這祭品中間會不會發生些什麼意外。比如說,祭品中途跑掉了,再比如說,這個祭品根本就不是他們準備好的那個。
族長感覺自己沒聽懂他在說什麼,人是他親手送上轎子的,如何是一頂空轎子?
“你可莫要胡說,這人可是我們胡家的長女,為了家族她也不可能逃走!”
他梗着脖子反駁蒼越的話,胡甯甯的性子他最清楚了,性子軟又好騙,隻要跟她說這是為了家族的興旺,她就能自願走進轎子裡面當祭品。這樣性子的姑娘,如何能做出逃走的舉動?
蒼越也懶得跟繼續跟他們說話,從袖中抖落幾張紙人,那些紙人乘風而起,化作一人高的樣子,落到人群之中單方面毆打胡家人。
胡家那群老東西哪能啃得下這種虧,當即開始大叫,要自己家老祖對付蒼越。
那胡家老祖自覺自己丢不起這個人,但還是祭出自己的本命寶劍,攻向那條嚣張的蛇妖,試圖将他趕到陣法的中心。
他的劍招花裡胡哨,得其形而失其韻,蒼越不費什麼勁就能躲開。
“隻有這點本事就想對付本座?”
蒼越說話極其欠揍,偏偏這胡家上下确實也沒有能與之一戰的實力,隻有一個所謂的元嬰老祖能在他的面前擺一擺花架子。
他像是逗狗一般躲避着劍招,不知不覺之間便挪到了陣法的中央。
胡家老祖大喜,迅速退出陣法中心,大喝一聲:“起!”
待驚蟄帶着顔蘊甯趕到之時,便是見到這蛇神被幻陣暗算的時候。顔蘊甯看得清楚,這分明是蒼越自己踏進去的,跟胡家的人半點關系都沒有。
他抱着手,站在不遠處的陰影之中,臉色頗為嫌棄。
這條蠢蛇又不是真的沒有發現這台上的法陣,偏偏還要自己踏進去,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緊随而來的系統見狀急得大叫:“快快快!甯甯,快把他救出來,原著裡面沒有這一段!”
顔蘊甯隻覺無語:“不是我讓他進去的,是他自己非要進去的。”
系統才不會管你這麼多,它隻知道不能就這麼橫生枝節。
“快呀,我可以給獎勵的。”
對于它的利誘,顔蘊甯隻當是沒聽見。什麼狗屁獎勵,沒有一個有用的東西,他才懶得要這些垃圾。
見他不為所動,系統忍不住大哭。太難了,這個宿主根本就不聽系統的指揮,還喜歡把它的話當做是耳旁風。它的命好苦,居然攤上了這麼個難搞的宿主。
一刻鐘之後,顔蘊甯終于是不堪其擾,不想再聽它在自己的腦子裡面哭,隻好答應進幻陣救人。
“一會姚瑤到了之後,你跟她說一聲我在幻陣裡面,等我一會就好。”
他随口交代了一聲,便要往神壇裡沖。
但驚蟄眼疾手快,将他拽了回來:“不行啊,那裡很危險。那蛇神一看就是自願進去的,你要是進去擾了他的機緣,隻怕是會被他記恨上。”
顔蘊甯沒想到自己随手救回來的女孩也這般耳聰目明,頓時自覺十分欣慰。
原來自己說話這死丫頭也是有在聽的,要是能多聽他兩句,把修煉腳步放緩就好了。
“别擔心,我很快就出來,你在這别亂跑。”他随手摸了摸驚蟄的頭,這話說得就好像先前說修為沒了的人不是他一樣。
驚蟄來不及阻止,隻能看着顔蘊甯進入幻陣之中,心裡瘋狂盤算自己究竟要怎麼才能跟瑤瑤姐交代。
幻陣之中不如外面熱鬧,這裡是一片森林,偶爾會有清脆的鳥鳴和小動物路過的聲響。
顔蘊甯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蒼越的身影,疑心他是不是已經從這裡離開了。若真是如此,他這一趟進來還真是白費功夫。
系統也跟着他進了幻陣,它一進來便打開了地圖定位蒼越的位置,發現這條蛇就在顔蘊甯的附近。想來隻是顔蘊甯方才找到時候并不走心所以才沒有發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