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看見到底是誰在指使他們做這些?”
蒼越搖頭:“沒有,那個人掩飾得很好,一直用遮掩身形容貌的法器擋着,這幾人都未曾看清過他的樣子。”
顔蘊甯望着他的眼睛,确定他并沒有在敷衍自己,而是真的不曾看見。
不過也是,又會有哪個人做壞事的時候不把自己真正的身份捂好呢?
“那,還有其他地方藏着人嗎?”他問。
蒼越沉默了一瞬,繼而搖頭歎息:“沒有了,隻有這裡,我們看見的便是所有還活着的人了。”
那遮掩了容貌的黑衣人要的替生丹很多,但替生丹的煉制難度很大,丹師在這個煉制的過程之中廢過不少材料,也就害了不少人命。現在房中的人能活下來,全是因為他們來的及時,那丹師還未來得及動手而已。
顔蘊甯點點頭,年輕人還好說,但那些小孩就有些棘手了。
再怎麼說這也是郊外,為了他們的安全,二人決定暫時先不離開,等人過來這裡接手這些尚處在昏迷之中的人。
隻是該找誰來,這又是另一個問題。
“你決定要管這閑事的時候,沒想過應該怎麼收尾嗎?”蒼越問。
怎麼能說沒想過呢?顔蘊甯自然是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隻不過,他當時想的是讓夏绯順路過來一趟,順帶探查一下周圍還有沒有遺留的線索。但現在事關人命,他并不準備讓自己的下屬也摻和進來。
畢竟他們是魔修,在這個時候露臉,跟上趕着替别人背鍋沒什麼區别。
雖說他并不惹事的時候可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魔修,但這種蠢事他還是不會幹的。
他想了想,道:“引附近的普通人到這裡來,讓他們自己去找仙門處理。”
蒼越抱着手,也贊同他的想法。
“那你準備怎麼找呢?”
“怎麼找?你神識呢,也不會用?”顔蘊甯裝傻。
他能聽出來蒼越的試探,隻是這條蠢蛇再怎麼試探也沒有用。靈脈也讓他摸過了,沒有修為就是沒有修為,又不是多試探幾句他的修為就能憑空長回來的。
蒼越眯着眼,打量着他的表情,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一絲端倪。
片刻之後,他放棄了繼續糾纏這個問題。
當務之急還是先将這好奇心旺盛的皮猴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再說,若他的機緣因為這點小事出問題,那可真是虧大了。
他放開了神識去尋,夜晚的山上并沒有人,隻有一些還未入睡的飛禽走獸。
一直等到了第二日的早晨,他方才找到了一個獵戶的身影。
紙人受到了他的指使,化作一隻野鹿在獵戶的面前跑過。這野鹿的價格可是一點都不低,獵戶見了立馬跟上,試圖獵回去賣個好價錢。
野鹿身姿輕盈,總是在他快要的手的時候溜走。
獵戶心中不忿,一些最近野鹿的價格,更是勢要今日跟着這頭鹿分出個高低來。
他一路跟着野鹿來到了木屋的附近,找了一處樹樁貓着,将手上的□□弦上滿,瞄準了野鹿的脖子,一擊斃命。
那紙人化成的野鹿随之倒下,獵戶心中大喜,趕緊上去再補兩刀,免得到手的鴨子飛了。但是待他從林中走出,卻不見方才那隻野鹿,隻餘下一隻箭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怪了,那頭鹿呢,我那七兩銀子呢?”
獵戶四下搜尋,沒見鹿的蹤影,倒是發現這隐藏在山中的木屋。他遲疑了片刻,決定上前去敲門,看看這房子之中究竟有沒有人。
丹師昨夜出門之時便不曾将門掩上,于是獵人一走過去,便從門口出看見了那幾個昏睡着的小孩。這房間的窗戶緊閉着,隻有一點綠色的爐火再跳動,詭異至極。
莫不是誤闖了哪路魔修的居所?
獵戶忍心中的害怕,再仔細一瞧,這才發現這幾個小孩之中,正有他那前幾日送出去當丹童的兒子!
他慌忙上前将孩子抱進懷中,試圖将孩子喚醒:“娃娃,娃娃!睜眼看一眼爹!”
但任憑他怎麼叫喚,孩子就是緊閉着雙眼不曾醒來,若不是因為他還有一點微弱的呼吸,那獵戶真的會以為這孩子早就已經死了。
他慌了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想到底還能怎麼辦。
“對了,對了,鎮子上最近有仙長來了。娃娃别怕,爹帶你去找仙長!”
獵戶抱着孩子便往外沖,再也不上其他的什麼東西。更想不起自己方才是追着一頭野鹿而來。
此刻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孩子,若是當初他聽了隔壁那賣餅的話,不将孩子送去求這狗屁仙緣,他們家娃娃也不就用受這些苦。他心中滿是自責,不該貪心那顆長生丹的。
但是現在他再怎麼懊悔也沒有用了,當務之急是帶着孩子去找仙師治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