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顔蘊甯疑心秘境另有主人的原因之一,畢竟這種靈植雖然長成之後不需要過多的打理,卻也并不怎麼好養。
能在小秘境之中養成這麼大一片,想來是廢了那人不少功夫。
顔蘊甯邊想,邊穿過這片花田往前走去。
雖然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地方,但站在原地也沒有意思,自然是走到哪算哪。再不濟,他捏碎玉牌,引動那上面的陣法,強行将自己傳送出去便是。
隻是一連走出去數十裡,他依舊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目之所及,皆是大片的花草,還有幾棵不知名的樹木。
他在數底下站定,想要借着樹木的枝幹躍至高處,查看更遠處的情況。
還未等他蹬着樹幹起跳,便聽見有人在背後詢問道:“你在做什麼?”
顔蘊甯聽這聲音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什麼時候聽過這麼個清脆的嗓音。
随即,他放棄了上樹,轉身回望這在他身後的人。
這一望,方才知道這并不是人,而是一隻年歲尚輕的蛇妖。他的面容稍顯稚嫩,想來是條還未度過成年期的小蛇,金色的豎瞳一瞬不瞬地盯着顔蘊甯,好似擔心他做出什麼壞事。
那蛇妖維持着半妖的形态,寬大的衣擺之下露出了一小截黑色的尾巴尖,正随着主人的心意,勾在了顔蘊甯的腳腕上。
可想而知,如果顔蘊甯方才堅持要上樹,說不定就被這悄無聲息的東西拽了個狗吃屎。
他低頭盯着那截尾巴看了半晌,終于想起來這詭異的熟悉感究竟來自何處。
被他留在天阙山之中的那條蛇可不也喜歡拿尾巴圈着人?
隻是蒼越的尾巴更大更長,隻請輕輕一甩,便能将人甩出幾裡地去,哪有這麼斯文的時候。
見顔蘊甯不說話,年輕的蛇妖又問:“怎麼,是迷路了嗎?”
他努力地将自己還略顯稚嫩的臉闆起來,原本還有些有些柔和的線瞳變得駭人無比。他想要裝出一副十分嚴肅的樣子,來教訓眼前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讓他哪來的滾回哪裡去。
可惜,這要是别人說不準就被他吓到了。
顔蘊甯從小就被浮珑燈吓唬大,哪能這麼輕易就被這條來路不明,又有些可愛的小蛇吓到。
“是呀,我迷路了,你們族中長老沒教過你們要樂于助人嗎?”他反問道。
若是系統在這裡,定能認出來他這語氣,簡直跟從前诓騙蒼越時一模一樣。
不過就算在也沒用,畢竟它也不敢對顔蘊甯指指點點。
他過于理直氣壯地語氣真讓面前這條小蛇感到疑惑,這人不過是開光期,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要一隻妖做好事呢?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向顔蘊甯呲牙,想要威脅這個人老實一些。
但他運氣不太好,若是平時,顔蘊甯說不定還會配合他玩一會。偏偏這一路上沒頭沒尾的尋找已經将顔蘊甯的耐心消磨殆盡,此時他還準備說這些有的沒的車轱辘話,便正好撞到了這個脾氣不好的魔修手裡。
蛇妖剛一呲牙,顔蘊甯便擡手放出了一條捆仙索。
那捆仙索是先前在系統的新手大禮包裡面抽出來的,他先前用了一條,剩下那條系統收進了他的百寶袋中,一直沒有用武之地。
“小孩子不學點好,見人就呲牙可不是好習慣。”
顔蘊甯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被困得結結實實的蛇妖,一點要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
他這種事不關己的語氣讓小蛇妖十分生氣,當即叫了起來:“你這是倒打一耙,我隻是想讓你說實話罷了!”
“是啊,是啊,我倒打一耙。”顔蘊甯随口應道。
邊說,他邊走到了蛇妖的身邊,問:“那你勾着我的腿做什麼,舍不得?”
“你——”
蛇妖原本想說些什麼,但忽然一陣微風吹過,顔蘊甯的長發撩到他的鼻尖,美人發上不知名的香氣順勢鑽進了他的鼻腔之中,讓他忍不住羞紅了臉。
顔蘊甯忽然想起蒼越有時候也會這般莫名其妙地紅了臉,于是忽然好奇心起:“怎麼臉這般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他不說還好,一說這蛇妖便覺得難堪。
想起方才竟是因為一束發絲心動地羞紅了臉,這下更是臉漲得通紅,不過這次不是羞的。
是氣的。
或者說,是惱羞成怒。
于是惱羞成怒的蛇妖選擇跟顔蘊甯發脾氣,以掩蓋自己的失态:“關你什麼事,你還懂怎麼醫蛇不成?”
顔蘊甯笑了笑,慢吞吞地回答道:“自然是不會的,不過——”
“我倒是很清楚一條蛇的七寸在哪裡,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