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反應,引起了極意門長老的不滿。
這女人方才明明就是想要敷衍了事,現在不知打哪蹿出來個小崽說被欺負,她倒是知道要給孩子出頭了。
那怎麼就不聽一下他們家孩子投訴呢?
“誰還能不知道你們天阙山的人能耐,哪還輪得到你被人欺負呢?”極意門的長老諷刺道。
雖是氣話,但也是實話。
大夥還真沒見過比天阙山還能耐的。
隻是這場景之下,圍觀的人有再多的話也隻能是吞進肚子裡不說來。免得極意門的長老覺得他們這是在拉偏架。
“話可不是這麼說,你不也在欺負我的同門嗎?”顔蘊甯仗着自己現在長得嫩,沒說兩句便開始對着厭玲珑撒嬌,“長老,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可是有證據的!”
自他混成魔主之後,便自持身份,極少撒嬌。
厭玲珑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發頂,柔聲道:“拿出來讓大家看看?”
顔蘊甯得了吩咐,立馬将那些古怪的修士從靈寵袋之中倒了出來。
那幾個失去了手臂的修士摔倒在地上,一見傅楚生,便又立刻朝他匍匐而去。像是盯準了食物的蒼蠅,怎麼趕都趕不走。
衆人乍一看,沒看出些什麼所以然來,便以為顔蘊甯是耍他們的。
“我不見證據在哪,倒是能看出來你們殘忍至極,竟是将人的雙手都廢了去。”
極意門的長老總算是揪住了一點可以發揮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就這麼放過。
顔蘊甯皺眉,反問道:“長老不去檢查這些修士身上有什麼問題,反倒是先指責我,莫不是擔心事情敗露,所以先人一步,賊喊抓賊啊?”
那長老氣得要死,但又不能明擺着有坑還往裡跳,隻能一甩袖子:“自然不是。”
他不願意動手,厭玲珑又不便動手查驗,隻能是由一直站在旁邊吃瓜的仙樂門長老上前代為驗看。
沒辦法,誰讓他們仙樂門是著名的和事佬。
那仙樂門的長老往人群之中找了兩圈,愣是沒有找到卿飄飄的人影,隻能是歎了口氣,自己親自上前查驗。
此處人多,所以他查驗的手法也小心了些。
隻靠肉眼看不出些什麼東西來。
他先是仔細查看了這些修士的瞳孔,發現他們的瞳孔不僅放大還有些渾濁,再探頸邊脈搏,這才覺出些許異樣來。
這些人的脈搏微弱,與其說是脈搏,還不如說是什麼東西在震動。
隻這一點,他心中便有了數。
好歹他們跟藥谷是鄰居,多少還有有點見識的,這動靜,除了蠱蟲不作他想。
他将靈力積聚于指尖,點向修士的腦後到頸椎之處,一點點将靈力往下逼,看能不能逼出什麼東西來。
仙樂門長老才開始渡靈力,那失去了雙手的修士便劇烈掙紮了起來,很快,他的脖子處拱起了一個巨大的包,紅腫的皮膚下面不知道藏了些深,竟是像是活物一般湧動。
長老收回手,搖頭道:“是蠱蟲,此事需轉送到仙盟去,由他們代為追查才合适。”
事關幾個修士的命,不能隻由他們幾大仙門來主持,應該由仙盟這種三方組織出面代為查驗為妙。
此話一出,大家似乎都對這個決定頗有微詞。
仙盟的人自然是來了。
可來的人不是他們心中最合适的,不僅不是最合适的,甚至還是天阙山自己的人。
若此人是薄山,那他們可能不會有什麼話說。
畢竟薄山可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絕對不會暗中偏向任何一方,大家自然都沒什麼意見。
但天阙山在仙盟的代表并不是薄山,而是另一個極其難搞的貨色。
衆人聽見名字就覺得頭痛的貨色。
隻見有一雪色的身影踏着飛劍翩然而至,原本七嘴八舌的衆人還是閉上了嘴。
“怎麼回事,我來了你們不高興嗎?”
雪衣劍仙将靈劍收回劍鞘,俊俏的臉上滿是疑惑:“怎麼不繼續了,方才不是圍着我那兩個師弟說得很起勁嗎,怎麼不讓我也聽一聽?”
來人便是傳說中天阙山的禍害,掌門首徒,天阙山的大弟子,季鳴雪。
他不曾發怒,甚至還頗有禮貌地朝厭玲珑拱手行禮,端的是一個好後生。
“弟子見過厭長老。”
厭玲珑暗暗松了口氣,還以為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既然季鳴雪來了,天大的事情也可以被他這張嘴輕輕揭過去。
隻是在場的人都欣賞不來,畢竟誰還沒被這小子借故整過,知曉他惡劣的本性還如何能欣賞他這張臉呢?
和這禍害相對比起來,方才那個穿鵝黃色衫子,說話很嗆的小孩都忽然順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