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蒼越活了千年,這千年早就已經将他的臉皮磨厚,根本不怕這點尴尬。
他輕咳一聲,将話題引回到了修士的身上:“那依你看,這事我們應該怎麼處理?”
既然顔蘊甯會單獨跟他說這事,想必是這主意比天大的小子早就有了想法,隻不過是礙于神别的原因所以沒有自己出面去辦而已。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下,顔蘊甯便故作猶豫道:“這多不好意思?”
蒼越早已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好了,有話好好說。”
顔蘊甯扁嘴,不過也半點沒有扭捏,直接開口指使蒼越幫自己做事。先前在秘境之中他答應了殘魂要幫忙尋找那朱雀神骨,而他身邊最了解妖族事情的,便隻有蒼越。所以他左思右想,還是将事情跟蒼越大緻講了一遍。
“……大概就是這麼個樣子,所以,你有聽說過朱雀的事情嗎?”
他其實也不肯定蒼越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不過對方的年紀擺在這裡,想來是多多少少也曾聽過一些。
蒼越确實是知道,但他其實沒怎麼見過那隻被養在神庭之中的朱雀,所以也隻是知之甚少。
那家夥其實是他們這一輩中最早覺醒血脈的,但由于白柯的事情,族裡實在是不放心,所以當時便将朱雀送到了神庭之中教養,借神庭的地勢隔絕一些窺探神獸的目光。
可惜這些老東西千算萬算,沒算到朱雀會随着神庭一起去死。
這事情發生的猝不及防,他們甚至是沒來得及勸朱雀回家,便已經聽聞了神庭已經墜落的消息。
想來這人就算是頂着神君二字也終歸與真正的神族不一樣,不然這麼點事情,又何至于大家一起去送死呢?而且他們這用命換來的結果也算不上多好,隻能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罷了。
他想了想,竟是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隻能潦草兩句:“聽說過,不過他剛覺醒不久就被送出去了,所以大家對他都不熟悉。若是你真的要找,我或許可以回族中問上一問?”
饒是顔蘊甯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由得有些洩氣。
連蒼越這種大妖都不知道,他又應該上哪去那截神骨找回來呢?
少年人歎了口氣:“若是你們真的知道這截神骨的下落,不早就已經養出來下一隻朱雀了嗎?”
這話倒是不假,畢竟妖族自有一套培養幼崽的辦法。若是他們真的能找到這一截神骨,那剩下的,帶有朱雀血脈的妖也不需要苦苦追尋這般久。
蒼越倒是看得很開:“那位殘魂前輩不過是想讓你安心那着玉簡罷了,你能不能找到,他心中有數呢。”
話是這般說,可是顔蘊甯有點不甘心。
他長到這般歲數,還未曾試過說因為一點小問題就放棄去做些什麼。這次自然也不例外,既然蒼越這邊走不通,他自然會去叫夏绯他們多多留意,找找這方面的消息。
畢竟魔修嘛,大多都是又閑又八卦的,說不定還真能找出些什麼消息來。
“那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麼呢?”蒼越問。
隻要稍稍了解顔蘊甯就知道,這人并不是讓自己白跑一趟,肯定是還有别的事情要做。
“等,天黑之後,我們再找機會出去探一探這崖下鎮。”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小鎮子似乎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般平靜。上一次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還是在旗鎮,當時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結果他們就在撞上了那奇怪的丹師。
想到這裡,顔蘊甯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他忽然想起來這條蛇帶走了丹師,人不給他就算了,愣是一點線索都不曾與他分享過。
蒼越一看他這眼神就知道要遭。
可是左思右想,他又想不起來自己最近什麼時候得罪這小子。
沉默了半晌之後,終是忍不住直接問道:“怎麼呢?”
顔蘊甯磨了磨牙,決定這筆賬之後再算。眼下這陣子的狀況不明,說不準還有要騙蒼越出手的時候,他還是先不跟這條起沖突為妙。
他越是這樣,蒼越便越是覺得不妙。
但至于到底是哪裡有問題,蒼越又說不上來。可能這就是眉生常說的,人倒黴慣了,就會對準備碰上的倒黴事有種出乎人意料的直覺。
當然,他也不是很想承認這段是時間稍微有些倒黴。
或許更應該說是有些不順心,可能是自己的受到了自己的分神影響吧。除了這個理由之外,蒼越實在是想不出來更好的解釋了。
對于他們境界的大能來說,有一兩個分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通常他們會用分神去曆劫,這樣做的好處也很明顯,一是能夠欺瞞天地,使得自己曆劫的難度下降一些。二是可以借由分神來磨練心性,日後修煉更是事半功倍。
他在早些年也分出去了一個分神,不過他隻是想借此分散一些自己曆劫的氣運的而已。
化龍的機遇一直沒有消息,他便隻能是想出這麼一個馊主意,将自己的修為分薄了些,再将時間往後拖延一些,以圖修行可以更加穩定順利。
如今他基本能夠确定顔蘊甯便是自己化龍的機遇,也就不用再擔心這分神還能拖延多久,需要的時候直接收回來便是了。
但是他将分神收回來有可能會直接引動化龍的雷劫,能拖還是得再拖一拖。
最起碼,得讓顔蘊甯這小子心甘情願的幫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