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蛇的心思,顔蘊甯不得而知。
他現在正前往厭玲珑所住的山峰,想要去問問小姨有關于謝酩酊的事。
這人忽然出現,卻又并沒有實質性的做了什麼,鬧得顔蘊甯有些摸不清他的想法。于是他便想來厭玲珑這裡問一問,左右小姨的年紀跟着怪人差不多,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方才走到殿外,他便已經瞧見了那盞巨大的怪燈。
厭玲珑坐到浮珑燈上,漂浮在半空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顔蘊甯站在原地等了一陣,想要等她忙完了再說。可是這個女人好像隻是在發呆,半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他便隻好開口叫了聲小姨,試圖将她叫回神。
“小姨,在看什麼?”
厭玲珑聞言低頭,這才發現是她們家甯甯過來了。
她拍了拍浮珑燈的骨架,這盞詭異的燈便輕飄飄的落了下來,來到顔蘊甯的面前。
“不是出去曆練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顔蘊甯搖搖頭:“借口而已,隻是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現在忙完了,可不就趕緊回來陪你說話來了嗎?”
厭玲珑可是一點都不好騙,她這外甥究竟是什麼德行,她心裡清楚得很。
好歹也是她親自帶大的孩子,如何能不知道他心裡藏了什麼鬼主意。
她搖搖頭,從浮珑燈上一躍而下,帶着顔蘊甯進屋去說話。
“你也少給我耍滑頭,是闖了什麼禍,還是說碰上了什麼怪事?”她直白問道。
重新變回正常大小的浮珑燈圍着顔蘊甯轉了一圈,而後才晃晃悠悠的飄回厭玲珑的身側,與她一起等着家裡的小孩講實話。
顔蘊甯扁嘴,他自認自己現在也穩重了不少,并沒有小姨說的那般喜歡闖禍。
……最起碼沒像十幾年前那麼喜歡闖禍。
不過這也隻是他自己以為的,若是換做那些個魔修來說,顔蘊甯做的好事那可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不然怎麼能算得上是個魔頭呢?
好在這兩年也是消停了不少,不然這日子也是真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他稍稍理順了自己的思緒,問:“我這一趟出去正好碰上了煉替生丹的那群人,不過這次隻是一個藏人的據點,并沒有碰上他們比較核心的人物。另外,我碰上了極意門的謝酩酊,想來問問你對這個人了解多少。”
厭玲珑聽見替生丹這三個字沒什麼反應,畢竟該來的總是要來,她等着便是。
隻是甯甯說看見了謝酩酊,這就讓她十分意外了。
這人消失這麼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總不至于為了一顆替生丹就做到了這個地步。
“謝酩酊在那裡做什麼?”她問。
顔蘊甯想了想:“他扮成一個貨郎給那些人騙修士去了,這麼一說,好像他應該也是那些人的同夥?”
厭玲珑聽了,哭笑不得。
誰都有可能是那些人的同夥,唯獨謝酩酊不可能。
他要是能容得下這種逆天的玩意,也不至于跟極意門的掌門吵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三言兩句解釋不了這個人的事情,厭玲珑轉而叮囑道:“别跟他貼太近,他腦子有病,說不準會因為你好玩一直跟着你,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顔蘊甯聞言沉默了半晌,竟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自己已經被盯上。
若是換做從前,他還真不相信這世界上還會有這麼恐怖的人。但他現在不僅見過了,還跟那個自戀狂聊了兩句,現在說什麼都已經遲了。
厭玲珑看他這副模樣,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怎麼,不僅是碰上面,而且還說上話了?他誇你好玩?”
“……差不多。”顔蘊甯不太想提。
每次回想到當時情形,他就覺得十分無語。他自認見過的人也不少,像謝酩酊這般喜歡自說自話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聽厭玲珑的意思,他以後說不準還是得這個人打交道,想想就覺得頭大。
一看他這抗拒的樣子,厭玲珑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定然是已經說上話了,若是不出意外,這兩人說不定已經交過手了。
不過和顔蘊甯對上,也不一定是誰倒黴。畢竟她們家這崽子在魔界已經是出了名的混,能在他手上讨到好處的少之又少。
想到這裡,厭玲珑放心了不少,幸虧自家這個是混世魔王,吃不了虧。
顔蘊甯見她一臉驚訝,也不想讓她繼續問,于是轉移話題道:“他會不會跟替生丹有關系?”
厭玲珑聞言,卻是搖頭:“不會,這之中的糾葛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總之小心為上。”
雖說她跟謝酩酊不算熟識,但也知道對方并不是那種輕易改變自己想法的人,他出現在那裡,定是另有目的。
說不準是為了抓别人馬腳才去的。
這話她沒有跟顔蘊甯說,畢竟這孩子自己還得愁成年期的事情,不管怎麼看都沒有空來想這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