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謹記自己現在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弟子,不敢問得太出格。可是又實在是好奇得緊,隻能是找借口,拐彎抹角地問。
所幸梁知昀也沒有察覺,隻當他是真的好奇。
“說實話,鬼界沒什麼好玩的,隻是那邊有位鬼修堪稱萬事通,為師此行便是去找他罷了。”梁知昀搖頭道,但又怕打擊了顔蘊甯的好奇心,“日後有緣,為師也可以帶你去他那裡玩玩。”
顔蘊甯沒在意他後面找補的話,而是在思考他口中的這位鬼修。
鬼界堪稱萬事通的修士可不多,湊巧顔蘊甯也認識,從前他到處打架的時候碰上過這人,算是不打不相識。
他沉吟了一會,思考着究竟要不要派人過去問一問。
不過對方的脾氣太奇怪,夏绯過去也不一定能夠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就在他思考究竟有什麼辦法拿到鬼修口中的情報之時,梁知昀卻是率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上次出去,可是又碰上了那些煉制替生丹的修士?”
這事是他在掌門那裡聽回來的,但對方說他家這小崽子語焉不詳,恐怕是藏了些什麼秘密,所以才回來又問一遍。
顔蘊甯愣了一秒,随即便想清楚了這前因後果,老老實實地将事情經過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您若是不信的話,還可以問問傅楚生。”
傅楚生猝不及防被點名,隻能是先點頭贊同。
再細問,便是一問三不知,什麼都沒有看見,再醒過來就已經被救走了。
梁知昀哭笑不得,這話倒是跟掌門說的一模一樣,一看就知道是他家小徒弟帶頭搞的鬼。
甚至這說法十分不走心,藏一點還漏了一點,分明是幹了什麼壞事不願意說。
這他可熟了,年少時沒少跟沈知為跑出幹壞事,回來之前總是先串供,免得回來被師尊發現又是一頓罰。
少年人啊,總是精力十足。
他笑着搖搖頭,也沒有拆穿顔蘊甯的意思,左右這兩小家夥還能應付過來,便說明事情不算嚴重。
“不管如何,有事一定要跟師尊提,不準瞞過去。”梁知昀叮囑道。
顔蘊甯點點頭,他也知道梁知昀是好意。
不過他這搜魂的事情還是得捂嚴實了,不然罰面壁思過還好,最怕是要落到侯清明的手中,去了思過崖還要抄經書。
他真是煩死抄經書了。
梁知昀想了想,不放心,又道:“你也别亂跑,好好提升修為才是。雖說小傅的事或許是巧合,但你這麼明目張膽的端了對方的據點,搞不好已經被盯上了。”
這顔蘊甯自然是已經想到了,但他前一陣子已經升到了金丹,再怎麼留在山裡也不合适。
他遲疑道:“可我已經到金丹境,師尊不必如此擔憂。”
雖說比起他從前的修為不值一提,但這金丹境可是許多修士的一道坎,邁進了金丹境之後,方才能擁有更大的可能。
隻可惜這結丹也完完全全是看天資的,若是天資不足,金丹的品相不好,終究是走不遠。
像顔蘊甯這種進境的速度,若非是有季鳴雪珠玉在前,梁知昀恐怕也是會懷疑一番。
畢竟這才幾年時間,就算是靈族,這種進境的速度也是十分罕見。
當然,這還是顔蘊甯刻意控制之下的結果。
他前些時候裝作八卦,混進了季鳴雪的粉絲堆裡,聽他們狂吹季鳴雪的過往戰績。什麼修仙界唯一劍仙,劍挑鬼王,是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所幸在他聽困了之前,終于是聽到了點有用的。
這季鳴雪确實是不世出的天才,七八歲上了天阙山,十九歲已經到了金丹境,二十三歲碎丹結嬰。當中辛苦,恐怕隻有季鳴雪自己一人才能明白。
顔蘊甯越聽越覺得奇妙,他問系統:“季鳴雪為什麼不是氣運之子?”
劍仙不管怎麼聽,都比傅楚生靠譜。
系統撇撇嘴:“倒也不是這麼算的,畢竟傅楚生的命才是跟世界糾纏最深的……”
說到此處,它忽然頓了頓,開始鬼叫起來:“不對不對,現在跟世界氣運糾纏最深的變成蒼越了!”
顔蘊甯聞言皺眉,心中生出了一點猜測,這才有了今日要傅楚生舞劍的事情。
可惜他廢了這番功夫,還是沒有抓住這兩人之間究竟存在什麼聯系。
梁知昀聽說他已經結丹,還真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畢竟這小子是靈族,不管怎麼說在悟道方面總是比人族的修士有優勢。
不過孩子大了,終究不能就這麼關在籠子裡當隻逗趣的鳥兒養着,始終是要放出去的。
隻是顔蘊甯成長的速度還是太過出乎他的意料,感覺自己好似什麼都沒操心上,這小孩便要開始走出他的保護圈,去闖屬于他自己的世界。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或許他是真的老了,跟不上這些個小孩的步伐了。惆怅之餘,又滿是沒好好教養弟子的愧疚。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摸出了一小塊牌子遞給顔蘊甯:“出去曆練吧,若是遇上危險,就将這玩意捏碎。能讓為師快速來到你的身邊,也算是彌補從前這段時間的缺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