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見顔蘊甯放了他一馬,當即化身狗腿,帶着他前往傳送陣去。
“不知道主上這是準備去哪,我對官山一帶都十分熟悉,大大小小的秘境簡直就跟回自己家一樣,您要是用得上我一定要說。”
蒼越緩緩爬上了顔蘊甯的肩頭,它吐了吐信子,陰恻恻問道:“主上?”
顔蘊甯沒管他,隻是在思考要不要抽空去一趟官山的秘境看看。
不過此行已經提前跟路南笙打過招呼,所以他也隻是想想,并沒有再中途安排新的行程。
“留個紙鶴給我,會有用得上你自然會叫你。”
他既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否認魔修的叫法有誤,隻是就這麼留下了一句話。
魔修對此十分熟悉,畢竟上次魔主單方面教育了他一頓之後也是這麼說的。具體是因為什麼,他早就已經忘了,但這留紙鶴的方式倒是完全沒變。
所以他十分狗腿地将自己的紙鶴交了出來,反正魔主最後都會忘掉的,給也沒有什麼關系。
蒼越看着他收下被人的紙鶴,感覺十分不爽,自己似乎是被這小崽子忽視了。
但他不好意思說出口,說到底他跟顔蘊甯其實也沒有這麼熟。
至少,沒有熟到可以管對方交友的程度。
他順着顔蘊甯的胳膊往下爬,正當他準備落地的時候卻是被人抓了個正着,真是上去也不是下去也不是。他愣神,随後對顔蘊甯露出了毒牙:“小東西,沒人教你不要這麼抓一條蛇嗎?”
顔蘊甯不知道他這是鬧什麼脾氣,這也不是第一次這麼抓了,難道還能出什麼問題不成?
但他還是好脾氣道:“好好,下次不這樣。”
少年人一邊道歉,一邊将蛇卷到了手上,将他藏進了自己的袖子之中。
魔修看着忍不住暗歎,不愧是魔君,連這種陰晴不定的蛇都能夠馴服。換做是旁人,恐怕早就挨這玩意的毒了。
這麼想着,他又低下頭去看那條黑蛇,尋思對方究竟知不知道主上的身份。不過看着也不像是知道的樣子,若是真的知道,也不會發出這種疑問。
難道是什麼新情趣嗎?
魔修想了想,總覺得自己似乎是看破了真相。
顔蘊甯可不知道他想的什麼,他還在盤算把蛇塞去哪裡才能讓對方乖乖聽話别亂跑。
畢竟這一路上的魔修可不少,總不能讓他一直被各種魔修妖修圍着吧,這得多礙事啊。
他想了半天,最後選擇了攥着手裡。
于是蒼越有史以來最憋屈的一次傳送陣出現了,他甚至沒能在顔蘊甯的袖子裡找到一個相對比較舒服的位置,隻能是被少年人抓在手中動彈不得。
兩個傳送陣之間的距離有些遠,顔蘊甯隻覺這身體似乎被撕裂了又重組,不知過了多久才到達官山和擷枝的交界處。
這個傳送陣也在海邊,不過卻是離凡間界和鹦鹉海更近一些。
越過另一邊的海峽,便又是霞煙和妖界的地盤,情況遠比雲岐還要混亂。
雲岐好歹是仙門的地盤,但過了北冥海,這邊可就是魔修的天下了。
甚至連這裡的妖族也不再像是先前那般掖着藏着,都是以半妖的姿态出現,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外形會不會吓到誰。
顔蘊甯跟着魔修走到了官山的主城,他們今日會在這裡暫住,明日才啟程前往逍遙宮。
他掏出靈石付了一間上房的錢,拎着蒼越便回了房間。
跟在他身後的魔修目瞪口呆,先不說蒼越這條蛇是不是真的願意,光就他們主上這個态度,感覺奉月魔宮很快就能迎來魔後了。
誰家好人出門在外住一間房?
這要是沒一腿,誰信?
不過不管他信是不信,反正顔蘊甯是習慣了。這條蛇從一開始跟着他的時候便甚少現出這人身,都是以原型待在他的身邊,更甚至是直接挂在顔蘊甯的肩上,睡在他的懷裡,彼此早就已經對彼此的存在十分熟悉。
若說他是一直以人形出現,顔蘊甯說不準還能想起來再訂一間房。
蒼越倒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畢竟他一條蛇才占多少地方,睡一張床難道不知再正常不過嗎?
再說了,他離甯甯近些才好,近一些,才能更好的保護這小兔崽子不是?
但他已經忘了,顔蘊甯現在已經是一個金丹修士,并不需要他時時刻刻跟在他的身邊保護他。
一人一蛇回到了房間之中,青衣少年方才松開手,将這條蛇放到了桌子上。
紙人慢慢悠悠地飄了出來,不用主人的吩咐,自動自覺地開始收拾房間,給顔蘊甯這個挑剔精沏茶。
顔蘊甯望着桌面上那條不爽得盤成球的蛇,問:“你跑什麼?”
蒼越擡起頭,反問道:“那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