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這本秘籍他拿回來之後一直沒什麼閑工夫仔細鑽研過。隻是粗略掃過一兩眼,知道這裡面的邏輯與現存的陣法邏輯并不相同罷了。
他沒多猶豫,将秘籍掏了出來用神識掃視記下之後,開始仔細打量這擂台之上的陣法。
擂台上的二人依舊沒有停手。
修士口中念念有詞,催動着劍陣往傅楚生那邊攻去。一時之間劍光大起,如同蛟龍出海,勢不可擋。
傅楚生見狀,心中一沉,對手這分明是要朝着他的命來的。
這種情況他也實在是沒有藏拙的必要,隻見他将荔枝向上抛出,高喝一聲,竟是以一己之力将對方的劍陣模仿出了八分。兩邊的劍光沖擊,閃得人看不清楚狀況。
二人走出數着,傅楚生才因為後勁不足,暫時将靈劍召回,避其鋒芒。
台下的人看得心驚,一是因為這台上的另一方看着應該不止于金丹期,也不知道是用什麼辦法混進來的。這般高深的修為,竟是能逃過大會門口的試煉石,說出去也不怕笑掉大牙。
其二,則是因為傅楚生此人驚人的天賦。
僅是這點時間,他便将對方的招數學了個八成,若是他這靈力消耗能跟得上,方才還不一定要收手。
隻是台上的人卻是沒有他們這麼樂觀,這結界不單單隻是困住了他,還壓制住了他的靈力。有不少看着還算是遊刃有餘的招數,其實都是他死撐下來的。
他歇了不過一息的功夫,對面的攻擊再度纏上身來。
劍陣中的靈劍像是長了眼睛,不管他躲到哪個位置,都能夠快速向他飛來。
原本平整的擂台在幾輪攻擊下來,已經變得坑坑窪窪,稍有不慎便會将自己絆倒。
傅楚生借勢一個就地翻滾,躲過了襲來的劍光,往一處石塊凸起後面躲去。經他的觀察,這修士似乎并不是劍修,而是一個精通陣法的陣修。
方才幾招下來,他甚至沒能摸近對方的身側,也不曾真正面對面對過招。
他原是想靠過去直接要了對方的命,但陣修之難纏,完全是超越了他的想象。
這陣修竟是在自己的身邊布置了小型陣法,隻要他一貼過去,對方就會借陣法逃到下一個地方去。如此幾個回合下來,傅楚生打的也是真有點惱火了。
可惜他那本體也不是個靠譜的,現在還跟那神秘人打着,根本抽出空來應付這邊。
傅楚生靠在石塊後面喘息片刻,再度探出頭去,想要看看對手現在的狀況。隻是沒想到,這一回頭,倒是看見了台下的顔蘊甯。
因着這距離,他并不能聽清楚顔蘊甯說的究竟是什麼。
他隻能看見對方皺着眉,指着陣修的方向朝他比劃了兩下,似乎是要他做些什麼。
還不等他想明白,劍陣再次被催動,他便隻能之一邊狼狽逃竄,一邊思考顔蘊甯究竟是需要他做些什麼。
陣修似乎對他的小命志在必得,竟是忽然大笑起來:“怎麼了,小老鼠搞不明白狀況,需要别人的幫助了?”
說着,劍光往傅楚生的腳邊轟去。
這次他躲閃不及,便劍光掀翻在地,滾出去很遠。
原本已經凝固的血痂再次裂開,還因為蹭到了地上,沾上了不少碎石灰塵。平日裡幹淨整潔的人此刻灰頭土臉,看起來竟是比初見是還要狼狽幾分。
他顧不上疼痛,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
眼下他的位置離陣修十分接近,加上他這副狼狽的模樣,若是能博得對方的一絲松懈,說不定真能貼近陣修的身邊。
傅楚生擦了擦嘴邊的血迹,擡頭才發現自己的位置離顔蘊甯更近了些。
顔蘊甯站在台下,對着他說了句什麼,他雖是聽不見,不過這次離得近,他終于是靠讀唇語,看明白了顔蘊甯再說什麼。
陣修顯然對于這個狀況十分不滿,他以為傅楚生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是跪下來祈求,或者是哭着饒命。再不濟也應該是口出狂言,說自己不怕死,好讓他名正言順地送他歸西。
隻可惜,他一個想看的戲碼都沒有看到。
他有些不滿:“怎麼了,還在哀求他們替你把結界打開?見今日是你的死期,我倒也可以好心提點你兩句,他們是打不開的。”
傅楚生沒在意他在說些什麼,隻低頭思索顔蘊甯的意思。
他的身上太過狼狽,看得台下的人揪心,陣修也就暫時沒有動手。
折磨不了傅楚生,折磨别人也行,若是這情況下還能演個合家歡,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他這番力氣。
晏輕輕有些着急,但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祈禱傅楚生能看明白顔蘊甯的話。
就在衆人以為他這是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時,傅楚生的身形忽然晃動,緊接着便猛地往陣修的方向攻過去。這次打法與先前不同,不再是一味與劍陣硬拼,而是以十分詭異的身法繞過了攻擊,直接來到了陣修的身邊。
陣修心驚,以為他這是來跟自己同歸于盡,立刻打開了自己的防禦法器。
誰傅楚生意不在此,長劍直指對方身上的一塊不起眼的玉牌,并将之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