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為止,此事已經完全脫離了普通修士之間的鬥争問題,跟仙魔兩界更是毫無幹系。
這其中唯一的關聯,恐怕就是他娘這個魔主罷了。
他垂下眼眸,望着桌邊的紋路沉思許久,似乎是在思考。
良久,他方才問道:“或許我們的方向不對,先前把替生丹和這世外之人分開看,所以一直都找不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換個方向思考,追查替生丹的路上牽扯到世外之人并不是些什麼意外,而是我們将這二者因果倒置,是世外之人制造替生丹被我們發現了才對。那麼……”
顔蘊甯并沒有說下去,因為他覺得這個答案太過荒謬。
系統顯然也跟上了他的思路,明白了他的意思。
它默默地打開程序,開始跑模拟,想要看看顔蘊甯的推測究竟對不對。
許是先前升級過的緣故,這次系統跑模拟的速度快了很多。顔蘊甯手中的茶杯還未見底,他便已經得到了結果。
“那麼……替生丹其實替的是這個世界生靈的……”
它說不下去,也覺得荒謬至極。
為了逃過世界規則的控制,竟是相處這種邪招,真是駭人至極!
顔蘊甯盯着杯中茶湯,沉默許久。他不僅僅是覺得荒謬,甚至覺出了幾分可笑,跟他比起來,這幕後之人才更像邪魔歪道。
他忽然笑了起來:“你說我這陣子總是莫名其妙背黑鍋,會不會是他在觊觎我這個魔主的位置?”
這當然是玩笑話,但在系統聽來卻有幾分毛骨悚然。
“或許,确實是這麼個原因?”系統試探着回答。
不過這些隻是他們自己的判斷,真實情況如何,總是需要有别的事實來支撐才對。
所以顔蘊甯沒多拖延,跟薄山打了聲招呼便下山去。
臨走之前不忘叮囑傅楚生不準下山,也不準亂跑。現在他的推論基本成立,那傅楚生的頭上,依舊是懸着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
原還想跟着一起離開的傅楚生有些失落,但還是強打着精神故作乖巧:“知道了,我聽阿甯的話。”
蒼越聽了隻覺十分不爽,他趴在顔蘊甯的肩頭朝傅楚生做了個鬼臉,然後像是炫耀一般,慢慢鑽回顔蘊甯的懷中。
分神年輕漂亮又怎麼樣,還不是不如他這個本體來得妙。
山腳下的小鎮子依舊熱鬧非凡,絲毫沒有被仙門之間的各種龌龊影響。就算是天上下着朦胧下雨,依舊是不影響衆人出門踩水踏青的心情。
有人認出了顔蘊甯是天阙山上的仙長,給他遞了一把油紙傘:“這雨看着小,但久了還是會打濕衣裳,你就拿着吧。”
顔蘊甯推辭不過,隻能是接下,順手在攤位上留下幾個銅闆。
他剛剛順手在納戒之中摸的,至于究竟有多少個,顔蘊甯沒有數,就這麼給了出去。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顔蘊甯便養成了在身上帶着點碎銀銅闆的習慣,免得再遇到花錢的地方又拿不出來。
而姚瑤早就已經在店中等候許久,驚蟄也在,難得出來一趟,她才不願意這麼早回去。
二人見顔蘊甯進門,便跟着一起到了後院去。
“你這據點多得,好像是想要把修仙界那點小秘密都挖穿一樣。”蒼越望着這熟悉的酒館,忍不住吐槽道。
顔蘊甯笑了笑:“差不多。”
畢竟前些年他是真的想要攻打修仙界,真心想。
不過後面遇上了意外,他根本分不出心神,所以此事不了了之。
姚瑤這段時間一直在魔界跟進替生丹的事情,前不久還走了一趟人間界,也是前日才到店裡歇下的。
“跟你先前傳回來的情報差不多,不過他們針對魔修的時候,手法改進了些,隻用魂魄煉丹,所以伴生異火的更厲害一些。
“還有他們交代了幾處祭壇的位置,我已經帶人去搜過了,并沒有找到他們的首領,隻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搜魂也搜過了,看不清那個吩咐他們做事的人臉,想來早就料到我們會出手。”
這女子比夏绯更加靠譜,很多顔蘊甯沒說的,她都已經考慮到了。
她掏出幾個留影石交給顔蘊甯:“他們的口供都在這裡,另外有人交代過人間界那邊也有祭壇。我去看過了,确實有,但或許是靈氣稀薄的問題,他們在那邊并沒有真煉成些什麼,但害了不少人命。”
又是人間界,顔蘊甯想,最近人間界被提起來的次數特别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但不管是因為什麼,總不是什麼好事。
忽然,他想起了先前驚蟄所說的那個結界,他們直到此時還不曾真正去查看過。
或許,這結界也是其中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