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将所有可能會讓聶明河抗拒的話題排除,從自己的諸多疑惑之中挑選了一個最好回答的問題:“既然如此,你們究竟是如何得知有關于世界氣運的事情?”
神庭的人知道自然是在正常不過,那些人雖算不上是真正的神君,但也是半步神明,能察覺出一樣并不出奇。但聶明河他們些尚未勘破天機的人不一樣,神庭想來也不會跟他們說這些,那他們究竟是怎麼知道的呢?
又是誰出的主意,讓他們以自己骨血鑄成屏障,護佑這一方世界?
聶明河顯然也是沒想到他會這麼一個問題。
但既然不是沖着邊緣結界去的,解答他的疑惑倒也無妨:“從前阿珑身上綁定着一個叫系統的東西,具體我也沒有辦法解釋清楚,隻能說,那是一個類似于器靈的東西。”
顔蘊甯聞言,心頭一震。
還不等他将疑惑問出口,聶明河便繼續道:“當時阿珑一直被那小東西困擾,成日瘋瘋癫癫,說這個世界快要塌了。她的狀況很不好,于是我跟你娘便聯手将那玩意從她身體驅逐出去。
“那小東西消失之前嘴裡一直念叨着什麼世界氣運之類的東西,它當時還說世界意識快要醒過來了,但口說無憑,我們便也沒有相信這件事情。”
其實聶明河到現在也不曾信過,隻是死馬當活馬醫,還真讓他們找到了阻止氣運洩露的辦法。
若不是此刻場合不對,顔蘊甯還真想将系統戳醒,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忽的,他靈光一閃,抓到了一絲異樣。
“小姨的系統是一直都在她的身上嗎?還是說,這玩意其實是後來才突然出現的?”
方才差點被聶明河繞了進去,小姨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知道。畢竟這個女人教孩子從來都不套路來,十分自由。後來被系統纏上了之後,他才發現小姨從前待的世界應該與系統所在的世界比較接近,不應該會被系統困擾才對。
而且先前珑姨發現他身上多了一隻蝴蝶時,并未反應過度,想來她應該清楚這小東西的作用。
聶明河愣神,随笑了起來:“竟是瞞不過你。這小東西是突然出現的,當時阿珑跟着我們去裂縫處尋找解決的辦法,一時不察,中了系統的招。”
顔蘊甯還是覺得不對勁,但如此一來他倒是确定了邊緣結界處才是這個世界“信号”最好的地方,應該能滿足系統的要求。
借此機會他還能探一探那個結界的虛實,好确定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讓他幫忙把結界補上是不可能的了,但如果能找到世界意識讓祂自己解決問題的話……倒是一個可行的法子。
他并不想讓這個還殘留着母親存在過的痕迹的世界消失,這段時間一直在想辦法。也是直到剛才,顔蘊甯才忽然想到這一切的根源其實是那個已經醒過來的世界意識,隻要找到祂,問題基本就能解決。
可是,該上哪裡去找,這又是另一個需要頭疼的問題。
正當他兀自想得出神,聶明河卻是反過來問:“那你呢?你究竟是因為何事,一定要摻和進來?”
何事?
這就要追溯到很遠之前了。
所幸顔蘊甯并沒有繼承他爹的破爛口才,略微思索之後便将起因交代清楚:“之前庫房遭賊,娘親的遺物被弄丢了一件,我就是追着這樣東西來的。”
至于這中間的種種波折,他完全沒有提。
聶明河點點頭,心說原來如此。既然孩子還未完全摻和進來,他應該趁機先轉移一下顔蘊甯的注意力,然後盡快将事情解決。
“那這條蛇也是你在路上認識的?”
他先前便覺得出奇,自己家的崽,究竟是怎麼跟蒼青家的崽混在一起的。而且看上去關系還不淺。
顔蘊甯像是沒聽明白他的意思,擡起頭,看着蛇似笑非笑:“這個呀,他自己跟着我的。”
蒼越默默别開視線,他今天最錯的就是沒答應顔蘊甯留在室外,等他們聊完再說。
其次就是剛剛為了跟顔蘊甯作對,解開了他身上的障眼法。以這小兔崽子記仇的程度,一會回去可有他受的。
“原來如此。”聶明河聽見這個解釋,終于覺得合理了。
畢竟他們家甯甯像娘親那般風姿卓卓,肯定也會吸引不少人對他一見傾心。
仔細一想,蒼青家的小崽子和甯甯也挺般配。甯甯容貌比較有攻擊性,蒼越是少有站在他身邊不會被掩蓋住光華的妖。
聶明河點點頭,随口道:“那丢了什麼,我看看能不能找回來。”
魔宮中仍存放着不少有關于顔舒瑩的東西,但真正有意義的,都已經被聶明河帶走,悄悄藏了起來。
“好像是一支法器簪子。”顔蘊甯答。
至于是不是簪子,他壓根沒搞懂過。
“哦,那——”聶明河聲音戛然而止,好半晌才道,“你說丢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