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蒼越的情況不太好，就連創進去救人的朱明也不太好。

朱明雖然也是被迫變回原形，但好歹還能夠到處溜達，蒼越這個動手破陣的人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一直蹲在旁邊鳥架上的白鹇鳥沉默着聽完蒼青的叙說，最後才開口罵道：“你很好嗎，你敢不敢把蛇尾放出來，讓大夥看看你掉了多少鱗片？”

不提還好，一提這事蒼青就覺得尾巴痛：“姓朱的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别提這傷心事。”

白鹇鳥，也就是朱明晃了下腦袋，裝聽不懂。

事已至此，顔蘊甯也算是明白這一屋子裡全是傷員。

差别隻在于，有些能夠維持人形藏起自己的傷處，有些則是隻能維持着原形養傷罷了。

連系統都不得不感慨，真是好凄涼。

顔蘊甯略微思索了一陣，問：“能帶我去看看那個陣法嗎？”

這自然是可以的，靈鹿族老交代這一屋子傷員老實修養之後，自己帶着顔蘊甯前往神靈樹的樹根處。

二人順着石闆路一直往神靈樹下走去，越是靠近，才越能感覺到那種衰敗的氣息。

原本這一段路上有神靈樹的枝葉遮掩，晴天是陽光從縫隙之中灑落，十分漂亮。隻是現在神靈樹的葉子早就已經掉光，隻剩下光秃秃的枝幹，半點生機都看不出來。

“就在這裡。”

靈鹿族老指了指地上那一圈斑駁的咒文，對顔蘊甯示意道。

這些咒文前日還十分清晰，自從蒼越強行破陣之後，便逐漸斑駁了起來，讓人難以辨别這其中的意思。

但顔蘊甯并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光靠輪廓，他都可以推斷出個大概意思來。

他低着頭，在心中描摹着這些咒文的痕迹，很快便确定了這跟在北冥海之中見過的那個陣法是一樣的，都有竊取氣運的作用。

神靈樹作為整個妖族的根基，那些人會瞄上這裡并不奇怪。

想來蒼越也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決定冒險一試，用這種極端的方法來破陣。

顔蘊甯沉默，或許根本不應該讓他知道聶明河将自己填進了結界後，便順利關閉了陣法的事情。若非有這例子，蒼越或許沒這麼大的膽子敢把自己填進去。

這答案讓系統也十分意外，它還以為像蒼越這種心眼子巨多的蛇，應該不會做這麼瘋狂的事情才對。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既然敢這麼做，應該是留有後手才對。

這個後手，或許就是那個分神。

顔蘊甯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地上的陣法這地毀壞幹淨之後，方才對靈鹿族老說：“蒼越那個分神，是不是與旁人的不一樣？”

一般分神都是捏出一具身體之後，在往裡面注入一縷氣息便算是成功。

隻不過這樣做出來的分神，需得本體費心控制，不然很容易漏出破綻來。但蒼越的這具分神并不一樣，他并不要操控，甚至有自己的思想，若不是他留了心，還真不容易發現這兩人之間的關系。

對于這個問題，靈鹿族老也沒怎麼思考，便承認了。

畢竟顔蘊甯與小越是道侶，總歸是會知道。

“是，算是妖族的一點秘術吧。大緻說來，便是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分出三分來，與分魂融合，當做一個魂魄行走在世間。如此，便可以瞞過天道的眼睛。”

他邊說邊搖頭：“不過這也隻是一個權宜之計，隻是為了壓制修為，拖延突破的時間罷了。小越當年也是沒有辦法，既拿不到神骨，也實在是找不到龍角，所以才出此下策。”

顔蘊甯沒說話，是不是權宜之計他心中有數。

最開始或許是真的，但等到傅楚生黏在他身邊時，可就不好說了。

但他也沒有要拆穿蒼越的意思，甚至有些好奇，好奇這人若是将分神融回去之後，會是什麼樣子的。

良久，他才道：“那我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

族老思考片刻：“還真有。原本融合魂魄需要本體是清醒的，但小越如今的狀況你也知道，希望你可以利用同心契，助他一臂之力。”

“怎麼做？”

顔蘊甯也是第一次知道這同心契除了可以找到道侶所在的位置之外，竟然還能有别的作用。

“進如他的意識海之中，讓他回想起真實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這話說得倒是簡單，問題顔蘊甯也不曾見過他還未将自己分成兩份時的樣子，如何能知道什麼才是真實？

他皺着眉，半晌才答道：“我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