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對了,你家那位呢?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在他身邊幫忙,有蹊跷。”
狐狸咬着筆杆,舉起手中的印章,将自己手中已經核算完的賬目蓋章收好。
實話,他也不想這麼八卦。
主要是蒼越最近老是在他這裡待着,這讓他感到非常出奇。要知道這條蛇平時可是恨不得賴在人家的衣襟裡,一輩子不出來。
蒼越眉頭都沒皺一下,笑道:“被我關起來了。”
聞言,眉生嘴裡的筆杆掉落,筆尖的墨水在紙上暈開一片。
所幸賬本已經被他收了起來,不然紙張被這一大片墨水污染,他估計又要哭着重做賬目。
“我說真的,我隻是一隻很普通的六尾狐,聽不得這麼刺激的事情。”眉生一邊擦桌子,一邊搖頭。
而蒼越卻是不覺得自己說了些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繼續自斟自飲:“我與他可是天地見證過的,如何不行?”
他這話算是無理取鬧了。
就算是過命的交情也不行!
那可是魔主,手下魔兵衆多,最重要的是人家對妖界有恩!
眉生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清醒一點,人家是魔主,魔主知道嗎?你以為是魔宮之主嗎?人那是魔界的共主,大大小小的魔尊全歸順于他,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蒼越挑眉:“我知道,但我現在是魔後。”
眉生:“……”
真是失心瘋了才跟蒼越說這麼多有的沒的,還不如讓他自己被那些個魔尊圍毆算了。
他深呼吸一口氣,試圖平靜下來:“所以呢,接下來你要怎麼辦?”
“我不太清楚我家甯甯有沒有别的計劃,不過我有。”蒼越将酒杯擱下,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劃出兩道水痕,“潭映秋知道的很多,我要找個機會,撬開他的嘴,看看有沒有我需要的。”
眉生确定他這是真的瘋了:“那是潭映秋,雖然說你先在是青龍,不怕他,但你稍微考慮一下這個影響好不好?”
這人可是修仙界著名老好人啊,對他下手,不怕引來那些個正道修士的譴責嗎?
蒼越确實不怕,但他怕氣死眉生,還是忍下了那句瘋狂的話語,跟他述說着自己的計劃。
而眉生聽了之後,面無表情。
癫子,他上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竟然是蒼越的好友。
“你确定?”眉生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人家可是宗門長老,不一定會自己出手。”
蒼越點了點頭:“确定,他絕對會上當。”
潭映秋确實難對付,但也沒有眉生想想的那般難。這人對于做好事和維護蒼生太平有這一種近乎于病态的執念,所以他一定會上當的。
這一點,還是之前天驕大會的時候,分神觀察出來的。
當時的潭映秋表現其實十分古怪,他并不是奔着拉攏其他門派才出手相助的。而是很單純的,出于一種難以坐視不理的焦躁,所以才會配合着幫忙收拾殘局。
尤其是當時他答應極意門也會幫忙找人的時候,他臉上的憂心并不作僞。
分神從小生存的環境十分惡劣,需得學會看人的眼色才能讨口飯吃,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出現判斷失誤。
當然,若是他判斷失誤,隻能證明這潭映秋比他想象的更難對付。
既然他覺得沒問題,眉生自然也不會再有異議,立刻便安排手下的小妖去做。
不過還有一事,就算是蒼越說他唠叨,他也得再提一遍:“你也别太過火,差不多了就把你家那位放出來,别再這種時候橫生枝節。”
蒼越心說自己就是那截橫生出來的枝節,若不是他插手,現在的局勢還不一定是這樣。
但此話萬不能說話來,這隻狐狸一驚一乍,怕不是會吓暈過去。
他歎了口氣,語氣有些哀怨:“從前我也覺得哪有這麼多為你好的事情,全是人們一廂情願的把戲。如今輪到我心有牽挂,方才知道真的愛他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事事為他打算,替他辛勞。”
眉生冷笑:“差不多得了,你家那位可不是池中之物,容不得你再三放肆。”
他真覺得這條蛇化龍之後是不是把腦子化沒了,怎麼嘴裡一句人話都沒有。
啊也不對,他們不是人,是妖。
沒有人話也是正常的。
想到此,眉生忍不住歎氣,隻覺自己快要愁得掉毛了。
蒼越見狀,也知道他是好心,隻好順毛道:“好好,我會盡快把他放出來的。”
至于盡快是什麼時候,那可就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