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溪自是心疼得不得了,但尋南最厲害的蠱師也被季淩溪威脅着到了皇宮,也沒治好林禦渡體中之毒。
“皇帝陛下,沒用的,這蠱就算南……前反賊來了,怕也是解不了,若長期這樣下去,林公子……隻能這樣忍受疼痛,直至死亡。”
那蠱師本不想說的那麼直接,可季淩溪一提到林禦渡就絲毫沒有理智,他是被用利劍指在脖頸之上才講了實話。
“廢物。”
季淩溪煩躁的揮退了那尋南蠱師,獨自坐在了林禦渡床前。
“淩溪……”
“我痛。”
林禦渡痛苦的蜷縮在了床榻之上,那原纖細的指節抓緊了被褥,明明再過一月便又是新年……
季淩溪登基的第二年……
“阿渡,我在。”
季淩溪握緊了林禦渡的手,他不願意再放開這雙手,再也不願意。
“淩溪,我夢見了……”
“你是閻羅殿的皇子,而我隻能遠遠的注視着你。”
“好像你永遠這麼高不可攀。”
“好像我永遠都隻是塵埃之中的一粒沙土。”
林禦渡痛的眉眼都緊緊皺在了一起,明明他在戰場上是如此的意氣風發,可離開了那喧嚣之地,就像沒了水分的花,迅速凋謝了。
“阿渡不是塵土,阿渡永遠是我心中的那個大将軍。”
“等到春天,阿渡還要和我一起去漠北呢。”
季淩溪在給林禦渡擦掉額前細汗的同時還說了好些他們還是少年時的事。
希望這樣,能讓林禦渡好受一些……
八年前
“林禦渡,你真的要與我一同上戰場?”
“雖說……你武功确實比我厲害一些,可到了戰場之上那可是真刀真槍,一不留神可是會死的。”
那時的季淩溪其實對林禦渡已經有了一些暗自的愛慕,隻是礙于自己皇子的自尊心沒有說出來罷了。
“殿下去的地方,我這個伴讀怎麼能不去呢?我可是伴讀啊。”
林禦渡笑着從樹上跳下,明明他還小着季淩溪幾歲,可身上的氣質卻要比季淩溪還要像個大人。
“那可要想好了,明日在太和殿後等我。”
“對了,如果你決定和我一起去的話……諾,這個給你了。”
季淩溪丢給了林禦渡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紅色物件,可當林禦渡打開仔細一看,那是一縷同心結……
“殿下你送我這個幹嘛!!!”
“我又不是真的小姑娘!!!!”
林禦渡漲紅了臉,卻也把那同心結收好,藏在了挽舟宮裡一處誰也想象不到的地方。
再後來林禦渡與季淩溪一同去了戰場,卻也在季柒伊登上皇位之時分離。
季淩溪在季柒伊登上皇位後封了王,先派遣去了江南水鄉當了一年的閑散王爺,後漠北戰亂,又被派遣去了邊疆守關。
再再後來便是謀反大計了,那雙季淩溪把那把劍還給林禦渡以後第一次向林禦渡低頭。
一開始,林禦渡還隻認為季淩溪是隻為了權利罷了……
季淩溪和林禦渡兩個人都是别扭鬼,誰也不願意向誰低頭,即使真的心動,即使真的相愛……
他們兩個别扭鬼鬧了好些年的别扭,仔細想來,相守的日子也不過那須臾幾年罷了。
林禦渡在榻上聽着季淩溪像講故事一樣講着他們以前的來時路,身上那刺骨的疼似乎也減弱了幾分。
“殿下,若我真是短命鬼的話,殿下要好好替我看一看這河山。”
林禦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疼傻了,竟癡癡的說出了這樣一句心裡話,他知道這樣季淩溪會不高興的。
他怎麼會想讓自己從少年時期就喜歡上的人,不高興呢?
季淩溪和林禦渡兩個人都是别扭鬼。
即使有誤會也不願意好好解釋清楚,或許也隻有那最純粹的戰場之上林禦渡與季淩溪才能好好面對自己内心最真實的想法。
人間正月間。
林小将軍林禦渡的病越發嚴重,可漠北的進犯卻依舊沒有絲毫停歇的迹象。
“拜托商大人再替我看一看這朝堂。”
“或許我本就不是這朝堂上的帝王,隻是戰場上的孤魂。”
季淩溪決心要讓自己的阿渡看一看,他曾承諾過的漠北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