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一族,算是栽在了神界之上了。
人間世,漠北兩軍陣前。
"沒想到戚東的皇帝陛下來征戰沙場還要帶着如此清瘦的俏美人,"
"我們今日究竟是兩軍對決?還是你們戚東設宴款待我們漠北戰士啊?"
拓跋斯絲毫沒有掩飾他的不屑,他的一言一行皆惹得漠北軍大笑不止。
"也要看你們漠北軍消受不消受得起這鴻門宴了。"
林禦渡絲毫沒有退卻,隻是拿那紅纓槍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阿渡,不要逞強。"
季淩溪有些擔憂的握住了林禦渡的另一隻手,那另一隻手緊緊回扣住了季淩溪溫暖的掌心。
"阿渡,跟在我身後就好。"
季淩溪最後交代了林禦渡這麼一句話,而林禦渡隻是對季淩溪淺淺笑道。
"我會跟在淩溪身後,但也會成為淩溪最鋒利的那把利劍。"
"兩軍陣前,還這般濃情蜜意,怕不是想早日到地府做一對亡命鴛鴦罷了。"
拓跋斯毫不客氣的對季淩溪和林禦渡諷刺道。
季淩溪和林禦渡也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兩人一聲令下,這萬千兵馬便厮殺在了一起。
刀劍無眼,可漠北軍似乎都是嗜血之人,他們在戰場上以斬下對方首級為樂。
可戚東軍又怎是随意被人拿捏之輩?
兩軍對戰,光是戚東的炮兵就傷了漠北不少軍士。
戚東尚來富庶,季淩溪上台之後更是毫不吝啬對軍費的開支,這樣的重炮兵,戚東帶出來了一千名。
這一千炮兵皆裝重甲,配火炮,持重盾,可謂刀槍不入。
而剩下戚東帶來的兵還有輕騎與重羽箭兵團,對付野蠻的漠北人,也算是一種降維打擊。
可這一場仗的打得還是很艱難。
雖說他們戚東軍裝備精良,可耐不住漠北的軍士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主。
漠北的軍士們一個兩個的上了戰場,像是把自身性命當做兒戲一般,甚至快要趕上尋南蠱兵那班瘋狂了。
漠北的軍士們斷了一條腿,便幹脆放棄了生的希望,主動當做肉盾給還在有戰鬥力的戰友擋傷。
若不是戚東軍見過蠱兵長何樣,戚東軍怕是要覺着這漠北軍才是真正吞下了蠱惑人心的蠱。
這一場仗打下來,兩邊都沒落下什麼好。
兩敗俱傷,卻也探清楚了對方的實力,代價就是,無數平凡人的死傷。
無數平凡之人用血肉累起的寶塔皇座,卻時常遇不到一個有能力支撐起這無比承重的皇座的主人。
尋常都是不過寥寥幾載年華,這王座之上換了一輪又一輪的主人。
特别是在這人心難料的亂世。
林禦渡強撐着身子勉強斬殺了兩三個漠北士兵,卻險些掉下他常騎的那匹白馬。
好在最後也撐着直到漠北撐不下去了,宣布撤軍。
"岑易棋,你最好和我解釋一下,你不是說那戚東皇帝身旁的将軍是廢人嗎?"
"你不是說,區區戚東,我們漠北怎懼?"
"若不是你為我效力那麼多年,我現在就把你腦袋砍了挂城牆上以慰我漠北今日戰死八千戰士之仇。"
拓跋斯此刻雙眼赤紅,他開始懷疑起了岑易棋,這個曾經的戚東人,到底有幾句話對他是真心話?
就算自己折辱他時,把他像luan寵一樣戲弄時,他也還是乖乖的,像隻草原上無比聽話的小羊。
可現在拓跋斯開始懷疑這樣的乖順不過是裝作乖巧罷了,他們戚東人哪個不是詭計多端。
"自己下去領二十軍棍,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拓跋斯煩躁的揮了揮手,完全忽視了岑易棋臉上的神色。
"大汗,您是在懷疑我嗎?"
"我岑易棋對天發誓,絕沒有做過不利于大漢的事,絕沒有背叛過大漢。"
"若大汗因為我今日的謀略而氣惱,這二十軍棍我領罰。"
"大汗,您是收留我一個無家可歸的孤魂的人,還替我完成了夙願,您要怎麼折辱我,其實我都無所謂。"
岑易棋自嘲的笑笑,而後走出來拓跋斯的營帳之内。
棍子打在血肉之上,前十棍隻是青紫,後十棍卻是實打實的皮開肉綻。
可岑易棋卻一聲不吭,隻是雙眼失神,幾顆淚滴默默落了下來。
拓跋斯沒走遠,就在一旁看着岑易棋,他今日若不罰岑易棋,若不把岑易棋打到皮開肉綻,那明日漠北軍營裡便會傳遍了他拓跋斯對一個戚東的叛國者動了真情。
他們注定隻能是天子與luan寵的關系,如若逾越一步,踏錯一步,兩人皆會粉身碎骨。
漠北不如戚東,民風質樸。
漠北不如戚東,容得下天子愛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