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早就算計好的,我今天栽在你們手上,算我倒黴。"
拓跋斯嘲諷的笑笑,他以為他這一手奮力一搏,起碼能博個慘勝,到頭來确實一敗塗地。
"我們其實并沒有想得到你們會兵分兩路來進攻墨域,漠北大汗,其實你的軍師是懂謀略之人,他看破了我們的對局。"
"隻是,你們小看了我們戚東軍的戰力,若你們多分一些兵力留守津川,或許此刻站在勝利彼端的,是你們。"
林禦渡用紅纓槍強撐着自己讓自己不會倒下去,面色強裝鎮定的說出了這些話。
"無論怎麼說,我現在都是敗者罷了。"
"你們不過都是,事後諸葛亮罷了。"
"我會歸還津川,繳納供銀,不過也隻會在季淩溪在位期間。"
拓跋斯的話語停了一停,而後接着說道:"戚東鴻運當頭,可我不信戚東能鴻運長久。"
''撤軍。"
拓跋斯并沒有看滿目瘡痍的墨域,帶着還戰意滿滿的漠北軍撤軍回了漠北。
隻是此時墨域内的戚東軍就隻剩下了幾百人,整片墨域也變得滿目瘡痍。
季淩溪本想帶兵去追去剿滅剩下的漠北軍殘黨,卻被林禦渡一把拉着。
"殿下不必了,追出去也沒用了,拓跋斯一旦與漠北的主力軍彙合而不是隻與駐紮津川的漠北軍在一起,我們剩下的兵力完全就是以卵擊石。"
季淩溪隻感覺抓着他的那隻手無比冰涼,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去生機,他隻能緊緊握着那雙手,讓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
天邊的太陽一點一點升了起來,爬到天邊的太陽照耀着這片滿目瘡痍的大地,似要給這片大地帶來一絲暖意。
林禦渡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住了,或許在看見季淩溪的那一刻起,自己那顆一直懸着的心就徹底放了下來。
隻覺得,再也不用死撐到底了。
林禦渡隻在一瞬間覺得天旋地轉,最後眼前隻剩季淩溪的那雙眼睛。
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眼裡全是自己狼狽的模樣。
他在擔心自己嗎?
原來,經曆過那麼多事情之後,最難度過的,不過是生老病死。
等再次蘇醒之後,或許他們即将走向陌路。
一月後,梨花四月時,挽舟宮内。
林禦渡已經昏迷不醒一月有餘,全靠湯藥吊着那一條性命。
在林禦渡昏迷的那一個月其中,那戚國意氣風發的青年帝王又變回了那郁郁寡歡,陰晴不定的模樣。
在這一月内的朝堂之内,朝臣們皆是噤若寒蟬。
今日下朝後。
"陛下,請等一等。"
在今□□會結束之後,一向不問政事的商謎音叫住了匆匆往挽舟宮趕的季淩溪。
"丞相有何事就請快些說,朕這邊……"
"陛下要去挽舟宮,這我知道,我想說的,正是與挽舟宮相關。"
季淩溪看一貫笑意盈盈的商謎音此刻難得正經神色,也停下來匆匆往挽舟宮趕到腳步。
"陛下随我來。"
商謎音為季淩溪讓出了一條路,自己則在後面跟着他。
若換作他人,商謎音絕對不會讓他們踏足一步尋音閣内閣。
那裡是商謎音心裡唯一不可踏足之地。
但,林禦渡這人,和尋音太像了,商謎音做不到袖手旁觀。
季淩溪換上了那一襲玄衣便服,跟随商謎音穿過了一條又一條深巷,才終于抵達了京都内的尋音閣。
而到了尋音閣之後,商謎音又帶着季淩溪穿過了一條蔽塞的小道。
穿過那條小道之後,則是柳暗花明。
商謎音掙的那麼多銀子,怕是都投進了這地下的世外桃源之中。
"陛下早就知曉晚我是這諸國商隊的衆商之長,卻放心把我留在高位之上。"
"多謝陛下器重,今日與陛下一叙,無非就是告訴陛下一個可能破局的法子罷了。"
"雖然我也不知,這個法子到底能不能成。"
商謎音向季淩溪行了一個禮,道了句:"得罪了,陛下。"
手起刀落之下,季淩溪的一縷頭發被剪了下來。
"商閣主這是何意?"
季淩溪自是不會惱的,單單看在商謎音幫了他那麼多次點情分之下,隻是一縷頭發罷了,又不是要了他的性命。
"一個尋南已經失傳了的情蠱法子。"
"或許能勉強續上林将軍幾年性命。"
"相傳這種蠱,是連忘川的魂都能拉回人世間,再與相愛之人再共度三年須臾時光。"
商謎音淡淡的說着,上次他賣給南須臾的林禦渡的萬毒血還有一些,正好現在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