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禦渡沉默了很久,是他懷裡那隻小白狐狸探頭口吐人言才打破了這場面的僵局。
“沒忘記,沒忘記。”
“在一起,在一起。”
那隻白色的小狐狸是一隻尚未化形的妖獸,卻擁有了基本的靈智。
狐狸最是聰明,能看清楚世間的所有心思。
“喲,小狐狸還挺聰明,幫了我一個大忙啊。”
林崎遠看着縮頭縮尾的小狐狸,上去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你是壞人,你身上好奇怪的氣。"
那隻小狐狸在被揉腦袋之後哆嗦了一下,畏畏縮縮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你這小狐狸鼻子還挺靈的,我确實是魔,不過你放心,我是好人。"
林崎遠又笑着揉了一把那隻白色小狐狸光滑的皮毛。
"你一尚未化形的小妖,為何會在這魔域深處。"
林禦渡雖說救下了這隻白狐狸,可是仍然沒有放下心中的芥蒂,在乘着隻小狐狸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探了探這隻狐狸的虛實。
"……"
白狐狸開始了裝病裝睡不發聲,場面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
"先趕路吧,季淩溪你再返回去也不安全,跟上。"
林禦渡無奈的說道,有時候就連他自己也感慨,自己與季淩溪身上的紅線可能早就纏成了一團,怎麼剪,也剪不斷。
季淩溪在得到林禦渡的同行許可之後那原本晦暗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明亮,若不是記憶隻恢複了一些,他記不清自己與阿渡的所有。
但季淩溪一定會像狗皮膏藥一樣黏着林禦渡,不會再讓林禦渡有機會在他眼前再一次"死去"。
随着一行人越發深入魔域,才發覺這魔域的詭谲之處。
魔域淺層還有生靈與魔物,到了中層就隻剩下了魔物,接着深入便隻能看到那滿地血肉橫飛的白骨與殘骸。
一篇血色殘景。
"嗚嗚嗚。"
林禦渡感受到了懷中那隻小白狐狸的悲鳴,指尖輕點在他的天靈穴上讓他暫時沉睡了過去。
其實林禦渡一開始救這隻小白狐狸并不是動了恻隐之心,而是想起來一些冥界時與季淩溪的回憶……
三百年前
"二殿下,這是妖族,壽命很長的,您确定要把這隻小狐狸帶回冥界?"
林禦渡看着還像小孩子一樣對一隻品相極好的北冥妖狐愛不釋手的二殿下,有些哭笑不得。
"我幽冥一族還沒有壽命這一說呢,沒事,他覺得活不過我。"
季淩溪說着就交了靈石,美滋滋的走出了靈寵店。
林禦渡無奈,隻得提着那靈寵籠子跟在季二殿下後面,看着季二殿下興緻勃勃的模樣。
季二殿下被保護的很好,不食煙火,秉性良善。
這靈街之上,行走着零零散散的各界修士,有人間散修,冥界冥官,也有仙界的仙官,還能看見一些零散的僧侶。
這是六界最大的長街,喧鬧非凡,稍不留神,就會與自己身邊的人擦肩錯過。
"阿渡。"
林禦渡突然發現季淩溪站在了自己的身後,拉住了他的袖袍。
"做我妻可好。"
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之中是許多愛意的期許,是未曾有過情一說的林禦渡未曾體會過的殷切。
"殿下言重了。"
"在下隻是一個最下等的冥官。"
誰知林禦渡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溫潤的唇就附上了自己的嘴唇,季淩溪雖然說修為欠缺,但卻實打實的比林禦渡要高上一些。
季淩溪扣住了林禦渡的手,一點一點嘗試着加深這個吻。
或許是剛剛失去了一切,得到了溫潤濕熱的愛意,一瞬間林禦渡竟然忘記了掙脫。
沉淪,沉淪,沉淪在這無邊的春日之中。
等待理智回籠之時,早已被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心早就被那如同朗朗春日一般的眼睛之中的明亮光芒驅散出了所有的黑暗。
"殿下……"
林禦渡漲紅着臉,或許從這一個吻開始,林禦渡的心弦就已經亂了。
在林禦渡和季淩溪不經意之間,那被關在禦妖籠中小小北冥妖狐偷偷溜出了籠子之中。
這個吻林禦渡回顧了很久很久,他們兩人也分不清,是誰對誰,先動了心。
可再回過神來時,便已是三百年後,真正愛過以後。
三百年後的魔域深處内。
一行人接着在魔域前行着,那隻小白狐狸被林禦渡開了一個小小的靈氣罩給護了起來,它就這樣躲在了林禦渡的懷中,惹得季淩溪羨慕不已。
這一路以來,林禦渡一行人都沒遇到什麼稱得上難對付的魔,都是一些勉強苟活的小魔罷了。
"小暮淞,我好無聊,我以為這魔域會有比我還厲害的大魔頭呢。"
"都是一些泛泛之輩,怪不得天帝見到我要用誅魔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