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的記憶湧入了林禦渡與季淩溪腦海之中。
那一段又一段親手把愛人推開的記憶被不斷放大,就算是一個小小的錯誤,在這層疑心地獄裡也不斷放大。
兩人被迫在這層疑心地獄裡被分開了,各自接受屬于他們兩人各自的審判。
“林禦渡,你真的愛季淩溪嗎?你若真的愛?為何要把他拉入險境?”
“季淩溪,你真的堅定不易的選擇林禦渡嗎?如若選擇,你在人間的時候為何要把他囚禁在身旁?”
這倒印在兩人心中不斷疑問的心魔不斷拷問着兩人的心境,直到兩人能夠打破這心中桎梏。
直到能找尋到掩埋在無數心魔之中的那無限愛意為止。
林禦渡與季淩溪在這片疑心地獄其實徘徊的時間不久,他們同時看到了一片桃林。
桃林之下,是依偎的身影。
是在人間的時候,未曾履行過的諾言。
桃林下的林禦渡身着一身紅衣,臉上的肆意潇灑與掩蓋不住的幸福在這片灼灼桃林之中格外顯眼。
而一旁的季淩溪則是一襲玄袍,身旁還有那一柄長劍。
那滿天的桃花散落在這虛幻的幻境之中,绯色的花瓣飄散在空中,随着風雲卷起,散落在雲雨盡頭。
如果可以,林禦渡和季淩溪永遠不想離開這個幻境;。
這個幻境太過美好,是林禦渡與季淩溪心中所念所想所歸之地。
“我們該醒了。”
“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季淩溪主動說道,他輕輕牽起一旁看得出神的林禦渡的手,熟悉的體溫傳到了他的手心。
“嗯。”
“我們一定會有這樣一片灼灼的桃林過着平凡的日子。”
“而後不問世間。”
林禦渡最後看了一眼那美好的幻境,而後離開了這算不上地獄的“疑心地獄”。
他們對對方本就沒有疑心,更多的是世間的無奈。
身份的桎梏,需要做的事情的牽絆。
攔在他們面前的,從來不是他們不愛對方。
接下來的幾層地獄考驗季淩溪與林禦渡都沒用多少力氣就闖了過去。
焚心地獄内。
一片寂靜的虛無中,隻有一閃着藍色光點的晶石在這片寸草不生的地獄牢籠中顯眼的閃耀着光芒。
季淩溪感受到了自己體内叫嚣的力量正在與那晶石共鳴,也沒有拖延,上去直接拿走了晶石,捏碎了它。
一聲巨響與一陣天旋地轉以後,原本寂靜的空間突然開始極速坍塌,似要将兩人活埋。
季淩溪被那晶石巨大的力量震得發暈,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處于幽冥界了。
“沒事吧?淩溪?”
季欽看着神色恍惚的季淩溪,用靈氣探了一探他的靈泉,發現那屬于幽冥一族的巨大靈氣在他的靈泉中不斷迸發。
“我沒事”
"阿渡呢?"
季淩溪醒來之後到處張望,卻沒發現林禦渡的身影。
"放心,他沒走。"
"隻是傷有些重,我讓曉黑曉白帶我的弟媳下去療傷了。"
季欽面帶微笑,他沒想到,隻是短短三月,自己的弟弟能成長成如此模樣。
當然也沒想到,短短三月,六界蒼生就會真如同他賭氣說的那般陷入一片混亂。
"淩溪,等你的阿渡傷好了你們就去做你們所想做的事情吧。"
"我曾許過的諾言,可不能輕易違背啊。"
季欽笑着,揮了揮手,似乎在這一瞬間,季欽冥王的擔子卸了下來,也蒼老了許多。
"我要歸隐了,等你們回來,冥界就歸你們了。"
"哥,六界很大,可以看想看之景色,可以心悅心動之人。"
"辛苦了,這三千年。"
季淩溪對季欽笑道,他們之間的不愉快的心緒也在這一瞬間化為了虛無。
破曉殿内。
"哎?你說我們未來冥王的君後會不會是個植物人啊?"
"受那麼重的傷給他上藥的時候都不哼一聲的。"
"可别蛐蛐了,聽說這位曾經是神界的戰神呢?"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在我手下當了三百年的下等冥官。"
曉黑曉白在那破曉殿的小角落裡說着悄悄話,可沒想到被他們未來的第二任冥王抓了包。
一記手刃狠狠的拍在了兩人的腦袋上,沒打醒蛐蛐别人的兩人,卻驚醒了本應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的傷患。
"還和從前一樣。"
"看來我的夫郎從頭到尾都沒變過。"
林禦渡走下了床榻,那三千墨發披散,身上的儒袍松松垮垮,正好顯得這霞玉身,白玉肌。
"二殿下你這眼光不錯啊。"
"林公子可謂是如玉世難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