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約在了茶樓，誰都不帶人。

洛繁坐在淩烨對面，看着淩烨動作娴熟地泡茶，有點不耐煩，“你到底想說什麼？”

淩烨把滾燙的茶水澆到茶寵上，不慌不忙地開口：“這隻茶寵是司南買的，不過我還是喜歡我以前那隻，洛先生知道是什麼嗎？”

他擡眸看着洛繁，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是司南，用人做茶寵比用這種死物有趣得多。”

洛繁眉心跳了跳。

看到那隻被開水澆過還在冒煙的茶寵，再想想以前司南在淩烨身邊過的那種非人的日子，洛繁耐心告罄，“你今天找我來不就是談條件的嗎？說吧，你要怎麼樣才能把視頻删除？”

淩烨把一杯剛沏好的茶放到洛繁面前，“這你可就錯了，我請你過來不是為了談條件，而是有個東西要給你看。”

他說着，把一部平闆也放到了洛繁面前。

平闆裡正在播放一段視頻，是秦自和淩烨的，兩人的聲音不斷從視頻裡傳出來：

“要不然下次有人要殺你的時候，我給你擋一刀？你當初不就是這樣接近他的嗎？”

“你查我？”

“是啊，知道你在江城以後，我讓人查了你和洛繁，不僅知道了洛繁和司南之間的事，還知道你是怎麼給洛繁找麻煩，又用苦肉計留在他身邊的。度假村的事不就是你鬧出來的嗎？你有手段，也夠狠，對自己都下得了手。你為什麼那麼喜歡洛繁？不就是因為他長了一張跟我那麼像的臉，還能讓你壓嗎？”

洛繁放在腿上的手逐漸顫抖。

淩烨給他發的是一段司南被折磨的視頻，他以為淩烨是想跟他談司南的事，可原來……

洛繁強忍着憤怒暫停了視頻，把平闆翻轉過去放在茶幾上，冷眼看着淩烨，“你到底想說什麼？”

正在品茶的淩烨露出一抹恰到好處的驚訝，“我還以為洛先生是個聰明人。知道當初秦自接近你，甚至用苦肉計留在你身邊，你就不生氣嗎？”

“有什麼好生氣的？你給我看這個不就是想讓我離開他，然後你好趁虛而入嗎？”洛繁靠在椅背上，“這種挑撥的手段未免也太低級了。”

淩烨挑了挑眉，“這确實是我的目的，但我說的也是實話，而且我是為了你好。洛先生，你就沒發現自己是那隻被秦自用溫水煮着的青蛙嗎？他知道以自己真實的樣子你肯定不會接受他，所以他制造重重假象，一步步的把你吃進嘴裡。我聽說過洛先生的為人，都說洛先生脾氣不好，還傲，我以為你會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茶幾下，洛繁的手攥成了拳。

茶幾上，洛繁的臉上帶着笑。

“秦自願意花時間在我面前演戲，我有什麼委屈的？總比你強，他連看你一眼都不願意。”

淩烨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緊，看着洛繁的眼神已經冷了兩分。

他拿出手機，點開了發給洛繁的那段視頻，就那麼放在兩人中間。

視頻裡司南被欺負的樣子清晰可見，他的求饒聲和哭喊聲也清晰的傳入洛繁的耳朵。

洛繁額角青筋直跳，忍無可忍的關了視頻，怒視着一桌之隔的人，“是不是我離開秦自，你就能删了視頻？”

淩烨：“生氣了？你覺得我對司南很過分？可是洛繁，你想想，秦自對你做的事和我對司南做的事有什麼不同？隻不過他的手段比我溫和一點，但目的都是一樣的。”

他上身往前傾了傾，笑容裡摻雜着嘲弄和輕蔑，“秦自隻不過是跟我鬧了别扭，所以找了你這麼一個替身，你真的甘心就這麼留在他的身邊，做我的影子？”

洛繁像是一隻感受到危險的刺猬，豎起了渾身的尖刺，“既然認為我是你的替身，那你為什麼不拿回你的位置？是不想嗎？”

淩烨拿着手機，指腹緩緩在屏幕上摩挲着。

倏爾，他笑了。

“你和司南真有意思，一個比一個下賤。不過洛先生，你跟我說話最好客氣一點，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手滑了，把這段視頻發到了網上，到時候司南……”

洛繁咬牙切齒：“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司南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在我這兒留了多少好東西？我還有更勁爆的。”

被拿着短處，洛繁裝不下去了。

因為氣憤，他的胸口劇烈起伏着，眼睛一點點變紅，“說吧，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淩烨并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一臉欣賞地鼓起掌來，“洛先生果然有情有義，怪不得司南對你一往情深，還曾經用自己做交換，求我放過你和秦自。他雖然是自不量力，可看到洛先生對他情深義重，我倒是理解了。”

洛繁懶得聽他在這兒虛情假意，“你少廢話！有什麼條件就直接說！”

淩烨于是也不裝了，從口袋裡拿了一小包東西放在洛繁面前，“把這個給秦自吃了，把人給我，我自然會把手裡對司南不利的東西删了。”

看着那個小塑料袋裡的藥片，洛繁直覺不妙，“這是什麼？”

淩烨高深莫測地一笑，“好東西。”

洛繁盯着那些藥片，久久沒有說話。

他大概猜到了。

淩烨以前就對秦自做過這樣的事，隻是沒有得逞。

這壺茶泡過太多次，味道淡了，淩烨沒了繼續品下去的心思，站起了身。

“雖然司南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可這種視頻我有幾百份，随便找一份放到網上，他會不會再自殺一次，那可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