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繁本來還在猶豫怎麼開口，沒想到司南先問了。

他于是把視頻和照片的事說了，末了又跟司南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他還留了照片，而且……而且我當時沒有選你……”

兩次淩烨讓他在秦自和司南中間做選擇，他都選了秦自。

他以為自己能處理好，可事實是根本沒有。

電話那邊沉默着，司南久久沒有說話。

洛繁被這陣沉默弄得不安，也讓他心裡的愧疚被無限放大，“司南，對不起，我……”

“你不用道歉，我知道。”司南似乎笑了一下，“我早就知道他手裡有我的東西，可我現在已經不在國内了，他就算把那些東西公開也對我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粉絲大幾千萬的明星了，他的微博早就注銷了，娛樂圈的人那麼多，他早就被人取代了，上次他自殺的消息也沒有引起多大的轟動。

他在國内都那樣，更何況他現在在國外呢？

“洛繁，如果淩烨再用那些照片要挾你，你不用管他，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我很感激你，真的，你不用再為我做任何妥協。”

司南的聲音很輕，但态度卻很堅決。

他說：“你已經有秦自了，好好跟秦自過日子，我的事就不要管了。”

他越是這樣，洛繁的心裡就越是愧疚，“是因為我……”

“當初是我自己選擇跟你在一起，也是我自己選擇跟你分開的，你沒有逼過我，所以任何後果都是我應該承受的。”司南說，“不要被困在過去，我們都該往前走了。”

洛繁一直手撐在窗台上，冷風吹在他手背，他緊抿着唇，一直到電話被挂斷，他都沒有再說過話。

如果司南是真的走出來了，那也很好。

洛繁深吸了一口氣，剛一轉身，突然就倒吸了一口涼氣，整個人都變得極其僵硬。

秦自身體倚靠着浴室門站着，正用毛巾慢悠悠地擦着頭發，一雙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他。

洛繁不知道他在那兒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聽到了些什麼。

秦自揚了揚眉，緩緩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微紅的眼眶，“怎麼，跟前男友說什麼了？都快哭了。”

“沒哭。”洛繁把手機放回去，“我隻是把今天的事跟司南說了，讓他在外面要小心。”

秦自“哦”了一聲，“你準備什麼時候忘了他？”

“我跟他已經過去了，而且他讓我别被困在過去。”洛繁回視着秦自，“你對自己就那麼沒信心，覺得我忘不了他？”

“那倒不是，我就是怕你太長情。”秦自擡着洛繁的下巴，在他嘴角親了一口，“别太想他，不然我會吃醋。”

洛繁懶得搭理他，拿着衣服進了浴室。

結果他門都還沒管，秦自就跟進去了。

洛繁皺眉看着面前隻穿着浴袍的男人，“你進來幹什麼？出去。”

“洗澡。”秦自說着，脫下剛穿上不久的浴袍，把洛繁拉進了懷裡。

淩家。

房間裡沒有開大燈，隻在書桌前亮了一盞台燈，暖黃的燈光照着桌上的照片。

這些都是淩烨以前拍的。

司南很好看，不管是臉還是身體，他總也玩不夠。

隻可惜司南太聽話了，不夠野，不然說不定他都放下秦自了。

淩烨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拿起了一張照片，看着照片上司南被喂了藥之後情欲迷蒙的雙眼，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你可别怪我，是洛繁害的你。他要是肯把秦自給我，你什麼事都沒有。”淩烨低低地說了這麼一句，指間一點，煙灰掉在了照片上，擋住了司南的眼睛。

……

司南這是第一次來M國，雖然洛繁的表示他一切都可以幫忙，但司南不想太麻煩他，所以盡量是自己在醫院照顧。

好在母親的情況很穩定，醫生說隻要不受刺激很快就能好，要不了多久就能出院了。

司南因此很高興。

母親說不習慣國外的飲食，司南于是特地去找了一家華人開的中餐館，打包了飯菜給母親帶到醫院去。

剛從電梯裡出來，他就看到迎面走來了一個男人。

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司南渾身的血液仿佛也在這一瞬間變得冰涼。

這個人他認識，這是淩烨的手下。

以為對方是來抓自己的，司南甚至拔腿就想跑，可那個人卻隻是跟他擦肩而過，仿佛沒有看見他一樣。

司南回頭的時候，電梯門已經合上，男人也從眼前徹底消失。

司南的一口氣也徹底松了下來，想着是自己多心了，這次的遇見應該隻是巧合，對方或許根本就不是來找他的。

然而當他回到病房的時候，就看到母親躺在病床上，緊閉着雙眼一動不動，床邊的儀器上顯示着一條直線。

床邊和被子上散落着無數張照片，都是司南以前被淩烨拍下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司南霎時跪在了地上。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