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躺了:你調查戶口的?】
【流浪小鳥:我想知道你的事情,因為你是我在網絡上唯一的朋友】
【流浪小鳥:你是我的唯一】
【流浪小鳥:我是你的唯一嗎】
果然是小孩,才會要求唯一。
大多數人很難走長久,或許在某一天,他們會不聲不響地就此分别。
死過一次後,楚沂便不再期待誰能永遠陪着誰,誰會是誰永遠的唯一,這是童年時代才愛許的謊言。他能做的是且行且珍惜。
網絡上,流浪小鳥是他的唯一。
【我先躺了:唯一】
—
陸一燃吹完頭發,看見楚沂還在聊天,道:“你和他個小孩有什麼好聊的。”
楚沂翻了個身背對他:“我們網友互相解答問題。”
陸一燃嚴肅道:“網上的陌生人不可信,我怕你被騙。”
楚沂:“他沒問題。”
陸一燃:“有沒有可能對面不是一個小孩,是一個四十歲中年大叔?專挑我們這種小鮮肉下手。”
楚沂:“他都不知道我是楚沂。”
陸一燃:“萬一他知道,萬一你被他騙了?”
楚沂想都沒想說:“斷掉,以後都不再來往。”
陸一燃:“你能做到?”
楚沂垂目,嗯聲:“我最讨厭别人戲弄我。”
“可玩手機聊天也對眼睛不好呀,” 陸一燃在他床邊坐下,像隻狗熊俯身趴在他被子上,隔着被子抱住他,“咱倆聊聊?”
說着,他臉頰埋進被褥間,深深呼吸:“怎麼哪裡都是香的,連被子也好香。你是不是有毒?”
“怎麼不毒死你。” 楚沂伸手捂住耳朵,“聒噪。”
陸一燃捉住他手腕拿開,道:“害羞了?香香楚沂,香香寶寶。”
聽見香香寶寶四個字,楚沂被雷的身體震了震,擰眉道:“滾,跟誰學的這些詞?踹你了。”
陸一燃見他生氣隻覺新奇好玩,抱他抱的更緊,嘻嘻道:“來呀,沖我身上踹。”
楚沂膝蓋往上沒留情面一頂。
“啪。”
陸一燃全身落在他身上,像吸着他的磁石,抱他抱個滿懷,裝模作樣道:“好疼啊,我起不來啦。”
楚沂垂目:“你現在像個癞皮狗你知道嗎?”
陸一燃竟認真想想,回答道:“癞皮狗怎麼了,狗狗是世界上最可愛的,而且……你難道不喜歡狗?”
他尾音上揚,最後一句說的肯定自信。
楚沂目光淡淡掃過他,道:“我喜歡狗和你又沒關系。”
“和我沒關系?”陸一燃目光逼近,試圖從他臉上找到說謊的痕迹,“你确定?”
楚沂回視,不明白他身上那股張揚的肯定從何而來,反問:“……你是狗?”
“我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陸一燃枕在他的被子上,話裡意有所指,“你喜歡一個人,會對他告白嗎?”
往常就夠話痨,今晚更是一個頂三,滔滔不絕。楚沂耐着性子道:“不會,我會默默注視他。”
陸一燃:“回答這麼快,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
“沒有。”
陸一燃:“說謊。”
“……有病?”
陸一燃歪歪頭。
有病你不是也愛我。
“起開。” 楚沂道,“你壓着我了。”
陸一燃直起身子,往他那裡瞄:“你被我弄疼啦?我該不會是讓你有感……”
楚沂忍無可忍打斷:“誰給你的自信?”
陸一燃彎彎唇:“你啊。”
楚沂繃着臉。
他沒表情的模樣像生了病的恹恹布偶貓。
陸一燃心一動,道:“其實,你可以試着告白,說不定他會答應。”
楚沂腦子徹底轉不過來,道:“給誰表白?”
“裝,繼續裝。”
楚沂:“?”
裝個der啊我。
問号臉也萌,高冷布偶貓皺了皺臉,發出疑惑。
可愛超标,陸一燃想給他一個追求自己的機會。
男生是真真藏不住事,直截了當說:“你别告訴我,你還沒意識到你喜歡我。”
“楚沂,你怎麼喜歡人稀裡糊塗的?這樣會很難追到我的。”
在經過長達半分鐘的沉默後,楚沂平靜的臉上出現裂痕。
蒼了天了……!
他想報警!!
是什麼讓陸一燃産生錯誤的認知?
楚沂沒說話的時刻,陸一燃躊躇起來。
口嗨一時爽,真戳破這層窗戶紙,他還蠻期待和緊張楚沂的表白語錄……
楚沂坐起身,煩躁抓抓頭發,道:“告訴我,你怎麼得出的結論。”
陸一燃懵:“你不是應該先表白嗎?”
楚沂:“你說不說?”
陸一燃有理有據:“你不止一次選擇我,送我花,還給我寫暧昧卡片。”
楚沂:“暧昧卡片?”
陸一燃道:“就花上的卡片,敢說和你沒關系?”
楚沂逐漸明白。
陸一燃生活在幸福家庭,沒吃過大苦,導緻性格簡單,天生自信,怕是學生時代情書收多了,别人多和他說一句話,他都以為對方在給他間接表白。
“節目組寫的和我沒關系,卡片的内容我都沒看過。”楚沂一次性解釋完,不再給人留下任何想象腦補空間,“選擇你是因為你相處起來舒服,不是因為喜歡你。”
“我不喜歡你,明白了?”
空氣凝結,安靜得針落可聽,呼吸可聞。
陸一燃呆坐在那,如遭雷擊。
嘻嘻,懸着的心終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