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裡,五條悟掩面悲痛:“我的羔羊們,你們這是入了虎口啊!”
“什麼嘛。”末伽梨怒戳着屏幕裡的他,“你到底對我做的哪一點有不滿了!”
“首先使喚童工就是違法的好嗎!”
“……你看着悠仁他們,再說一遍?”
就在昨日的澀谷之戰裡,虎杖悠仁、伏黑惠、釘琦野薔薇,這三個少年都差點因為和咒靈戰鬥死掉。
五條悟一頓,放下手來。
“幹脆把咒術總監部全都幹掉吧。”他的藍眼睛裡閃着銳利的寒芒,“我早就對這種需要高中生拯救世界的制度讨厭得要死了。”
“那我叫裡梅動手咯?”
“是開玩笑的。”
“有一半是認真的吧?”末伽梨說,“如果我當時沒在澀谷的話,咒術總監現在應該已經視你和羂索為這次事件的共犯,并且立刻下達對悠仁的死刑。”
“……這件事先按下不談。”五條悟說道,“先讓那坨腦花滾出傑的遺體,我出來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可以倒是可以——啊!”
末伽梨驚叫了下。
“怎麼了?”五條悟問。
她忽然有些讪讪的,少有地露出了“糟糕我做錯了”的表情。
五條悟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你看、悟,之前我不是說,我複活了很多人嘛……當時,我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叫羂索也死掉了一下。後來,我也複活了他……”
“所以?”
“嗯、一般,我在複活的程序裡,有這麼一個自動設置,就是會試圖召回身體所對應的靈魂……”
五條悟沉默着。
“你該不會……”
“對不起。夏油傑的靈魂現在就沉睡在那具身體裡。羂索如今等于是以大腦作為咒物的受肉狀态,隻要我把他的靈魂拿出來,夏油傑就複活了。”
五條悟的表情很可怕。比末伽梨之前第一次問他要不要複活夏油傑時,還要可怕。
“……到你放我出來之前,請絕對不要打電話過來。”
啪。視頻挂斷了。
于是,客廳的沙發上就蜷縮着一隻失魂落魄的末伽梨。
沙發背靠着分隔了客廳和餐廳的走廊。
羂索路過,從沙發背後探頭彎腰,俯視着她:“怎麼了?”
“是敬語。”末伽梨裹着毯子,雙眼失神,一句一句地往外蹦,“悟對我說敬語了。相當生氣。看起來絕對不肯吃掉我了。”
羂索挑了下眉:“不是還有宿傩在嗎?”
她更加失神:“沒用的。宿傩現在也是在氣頭上。比悟還生氣也說不定。”
于是羂索想了想,問道:“我能做什麼讓你開心起來嗎?”
末伽梨沉默了會兒,羂索也耐心等着。
“陪我下棋。”她說。
羂索的眼睛睜大了。随後,他露出笑來,眼角稍稍有點晶瑩之物。
“我求之不得,末伽梨。”他喃喃道。
末伽梨沒有棋盤,但這對他們來說也無所謂。
羂索在沙發前的地上坐下,他們的腦海便是棋局。
“我執黑,你執白。”末伽梨說。
“呵呵,你先手,是一點也不想讓?”
“廢話少說,都是你的錯啦。Q-16,該你了。”
“好吧,D-4。”
“Q-4。”
“哦?那麼,我下在……”
他們輪流說着棋子的方位,三個少年們見了,都靜悄悄的,不來打擾,然後便被裡梅捉去給晚餐打下手。
一局勝,末伽梨并不滿意,而是又要一局。再勝了,還是想要一局。
羂索任她要求,直到裡梅喊開飯,末伽梨才意猶未盡。
“你心情好些了嗎?”羂索眉眼疲憊。
“嗯!”她從沙發上坐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有辦法的。”
羂索彎起笑來。
晚飯後,虎杖翻到了末伽梨的影碟收藏。
“《蚯蚓人》鐵盒收藏限定版!”虎杖驚呼着,“這上面的劃痕——和五條老師讓我咒術訓練時看的一樣!”
野薔薇好奇道:“這是你的還是他的?”
“是我們的。”末伽梨笑道,“某次逛中古店時,一起淘到的。”
他們都愣了下,虎杖反應尤為劇烈,他單掌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臉頰,就好像上面歇着蚊子一樣。
“閉嘴,我才不想知道你們一起共有過什麼——啊,不,這個不是在說你和五條老師,隻是宿傩他、咳……”
虎杖一臉拜托她忘記的模樣,末伽梨也隻是笑了下。
“啊對了,”虎杖緊急轉移話題,“伏黑、釘琦,要不要一起看電影?順便還可以鍛煉咒力控制。”
伏黑惠的臉色不太好:“我拒絕,不要讓我記起小學一年級就被迫看cult片的回憶。”
野薔薇興趣也不大:“我要泡澡,然後睡美容覺。”
“诶——”虎杖苦着臉。
“我陪你吧。”兩聲重疊的聲音,是末伽梨和羂索,而裡梅則轉進廚房,默不作聲地開始切果盤。
這下,伏黑惠和野薔薇也不肯走了。
天知道把虎杖一個人扔那裡會遇到什麼危險,他們不就是為了确保同伴安然無恙,這才甘願闖入龍潭虎穴嗎?
影片開始放映了。
這是個老片子,說實話血漿粗制濫造,劇情也平淡到可以,幾乎沒有人能理解這部影片的魅力。
隻有結局,稍微有點特别。
山林中的實驗室裡,女主在電擊的刺激下,終于被迫現出原形。
她是從地底變異的蚯蚓人,在地球人的審美裡醜陋又惡心,并且怎樣刀傷槍擊都不會死,隻有太陽會将她曬化。
男主闖進來,要救她出去,但她卻拼命逃跑,不願意讓他看見自己的模樣。
「帶我去地下。」男主說。
「你會永遠見不到陽光。」女主哭着說。
「那我也變成蚯蚓人就好。」
随着男主說出這句話,他居然也變成了蚯蚓人,然後最後看了一眼太陽,和女主一起鑽進了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