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像剛剛燒開的水壺。
他眼睛打着圈圈,無助亂晃。
羂索歎息着,裡梅死魚眼着,夏油傑饒有趣味,乙骨和真希雙手抱頭雙目無神,嘴裡喃喃自語,正在懷疑這是一場噩夢。
同時。
“哈呼,早上好啊大家……咦?”
虎杖、伏黑惠、野薔薇,伸着懶腰走下樓梯。
半秒的安靜後,野薔薇迅速掏出手機,咔嚓閃光抓拍。
伏黑惠震驚着,箭步上前手刀落下,把他們從中間隔開。
“不要禍害狗卷前輩,末伽梨!”他崩潰着,“你不是已經有我們這些犧牲品了嗎!”
而虎杖則是咳嗽着,一手拉住末伽梨,一手拉住狗卷棘,一本正經地說着抱歉,然後把他們的手十指相扣。
“你在做什麼,虎杖!”伏黑惠幾乎吼出來了,努力把末伽梨和狗卷棘分開。
“我在複仇。”虎杖嚴肅道。
他和伏黑惠反方向用力,并湊近仔細觀察那對十指相扣的手。
“宿傩罵那麼髒,肯定讨厭看這個。正好末伽梨和狗卷前輩兩情相悅,那我就免費給宿傩360度無死角VIP内場近距離前排座位。還有,釘琦,照片發我一份,我要當成手機屏保。”
……
…………
………………
“悠仁,他們不是兩情相悅。”羂索第52次對虎杖強調道。
“别那樣親昵地叫我,很惡心。以及,你說的我知道,這個1000%是末伽梨的惡作劇。”
虎杖咬着鹹玉子燒,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新換上的手機屏保。
“我剛剛那樣說隻是為了惹毛宿傩,之後也跟末伽梨和狗卷前輩鄭重道歉了。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在意?”
這少年有時敏銳的很。
羂索目光漂移,輕咳了聲:“誤會總歸是不好的……”
早飯繼續,高專的學生們詳細交流了昨日的分頭行動,并不避諱敵人就在自己身邊。
乙骨掃了眼夏油傑和羂索:“反正你們總會知道的。”
真希正式宣布:“昨天,我成為了現任禅院家家主,廢除了108條我看不順眼的破爛規矩,尤其是針對女性和非術師的。”
末伽梨鄭重恭喜她,也笑着呢喃了聲:“惠應該會很欣慰吧。壓迫與歧視,并不是禅院家的初衷……”
她的表情像是思念着遙遠的過去,伏黑惠的心髒猛地抽痛了下,但他對此莫名其妙,隻把這個當成睡眠不足的心悸。
羂索也祝賀真希,笑眯眯的:“我正是嫌禅院家的規矩太煩,這才把滲透咒術總監的目标定為加茂家。非術師能當禅院家家主,真是奇迹。”
“那沒什麼。”野薔薇已經吃完了早飯,正無聊地上下抛接錘子,“禅院家有很多不服真希姐的人,我們隻是把他們挨個揍到喊媽。”
伏黑惠把手機推到餐桌中央:“之後,我們去了咒術總監參與會議。今早得到消息,他們已經取消了虎杖的死刑,改回死緩。當然,夏油傑還是死刑。”
虎杖有些發愣。他認真道了謝,但眉眼間卻蒙上了一層陰霾。
夏油傑則絲毫不慌,微笑道:“判處那麼有前途的年輕咒術師死刑,不愧是那些屍位素餐的偉大人物。虎杖悠仁,我很歡迎你加入我們詛咒師——”
噌。乙骨握上了背後的大太刀,略略拔出閃着寒光的一截,臉色極為陰沉。
夏油傑眯起眼睛,卻也不再多說了,隻轉話題贊道:“能讓那些爛橘子改變想法,肯定很艱難。”
“當然。”真希嫌惡地皺起眉,“我算是明白為什麼五條老師喜歡叫他們爛橘子了。”
夏油傑稍稍一怔,野薔薇露出了嗜血的笑容:“隻可惜,爛橘子比不過鐵錘子,我們稍微動用了點武力威脅。”
乙骨接道:“我直接傳達五條老師的意思:他24小時内就會被放出來,如果虎杖的死刑還沒有取消,他就會殺光咒術總監。他們這才想要改變主意。”
夏油傑略略挑眉:“你們對那樣的老師沒有異議?”
高專的學生面面相觑,都聳了下肩。
真希道:“他不管做什麼都不奇怪。”
虎杖想了下:“威脅就隻是威脅吧。”
伏黑惠嗯了聲:“隻要五條老師覺得沒問題,那大概就沒問題。”
夏油傑低低笑了。
“你們真是信任他。或者說,咒術師都是扭曲的家夥……”
“同感。”一道低沉又粗砺的聲音突兀插入。
夏油傑愣了下。
餐廳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亡靈,是夏油傑十年前曾見過的可憎面孔。
“伏黑、甚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