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被人迅速按到水中,他身後的伊森喉嚨裡發出仿佛窒息一樣的聲音。
莉莉安他們站在那兒,瞪大了眼睛,時間仿佛停止了流動。隧道吹過來的風煽動着他們的衣角。陰暗的微光下,他仿佛一條上岸的魚掙紮着。最後,利柏拉托打破了這令人神經緊繃的沉默:
“塔拉斯!”他刺耳的嗓音響起,還帶傷的喉管裡發出一陣咕噜聲,纏着繃帶的手無規則地抖着。其他的人,都緊閉着嘴。
莉莉安手掌擦着頭發,想要知道利柏拉托的意圖,同時擡頭快速環視着這群人。
正中央的是塔拉斯,後邊的兩側都是手持武器的暴徒。山洞頂端懸挂着照射出紅色射線的攝像頭。面前的這些暴徒龇牙咧嘴的,兇狠的眼神望着他們幾個。
塔拉斯滿腹狐疑:“有什麼要說的?”
利柏拉托的視線從塔拉斯移到托尼的身上。他的毫無感情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的性子傲慢無禮,我認為有必要向他展示我們的武器資本。”
“這——”塔拉斯頓時大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這個主意好。把他帶出去!”
幾個暴徒惡狠狠地走向托尼,給他戴上了麻布頭罩。頭罩頂端是方形的,四角支出,像一個方方正正的紙袋。他的模樣很像中世紀即将執行死刑的囚犯。
方形麻布袋遮住托尼的腦袋,幾乎遮擋住所有的視線。他被拽出了山洞。頭罩在正午的陽光下泛出波動的光暈。
利柏拉托給了莉莉安一個眼神,便跟着他們走了出去。
莉莉安被留在了山洞裡,她繞着房間走了幾圈,在路中竭力分析出最佳的方位,勾勒出他們四人的畫面。她像時裝店櫥窗裡的模特一樣不停變換着他們的位置,每變換一次都要盯着洞口的鐵門看上一會兒。
她在腦海裡把這暴徒集中營分析幾遍,考慮着自己能否避開那些炸彈來解決麻煩。
莉莉安又去看了看伊森從托尼胸口取出的碎片,無論她怎麼分析,這些暴徒始終都有可能打着要死一起死的想法集中引發炸彈。
任何一位暴徒都有可能帶了最壞的結果,除非她能在引爆前解決所有的武器或是暴徒,但這兩種可能性看起來幾乎都微乎其微,甚至荒謬。
莉莉安知道自己現在唯一的辦法隻有配合利柏拉托和伊森。在任何的危險中,最首要的原則都是:最微小的人物也就意味着在實際操作中最有可能逆轉局勢的人。
基于這樣的常理,莉莉安每次都能帶領軍隊屢戰屢敗的可能性,就像洛基靠武力打敗索爾一樣,幾乎是不存在的。
“他們并沒有派人駐守在門口,但對你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你知道這點的對吧?”伊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他們兩個被暴徒們送了回來。與出去時不同,托尼這次是光明正大地被送回來的。
莉莉安并沒有對伊森和托尼的回歸表示出驚訝,但她不明白為什麼暴徒對托尼的态度突然改變。
托尼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這些人并不會因為自己制造出導彈而放了自己,擺在自己面前的隻有死路一條。
“是啊,他們看的到,但以他們的智商永遠不會猜到我到底要做什麼。”莉莉安開始思考利柏拉托會帶什麼食物回來,她是真的開始認為饑餓影響思維了。
托尼吸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了這個自己打一開始就沒注意的女人,隻見對方朝着攝像頭看了過去,他若有所思地坐在石床上,用手摸了摸自己胸口幫他暫時保住性命的電磁鐵裝置。
“那我們就需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制造需要的‘武器’。”托尼看了眼伊森。
此時托尼站着的地方,正好被頭頂的燈泡一分為二,一半在燈光下,一半在陰影中。
“斯塔克,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為殺人狂賣命的人。我們現在站着的地方就在恐怖分子集中營裡,很顯然,我們想要偷偷逃離不可能不被發現。這些人滿腦子都是打打殺殺,他們不可能認不出來導彈。如果你想蒙騙他們,這連最差勁的蠢蛋都能看得出來。”
“我知道。”托尼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就是問題所在。你和我絕對是唯一清楚這點的兩個人,沒有人能知道導彈的内部構造。他們也不會知道我究竟要制造什麼東西。所以要麼是幫我制作我需要的東西,要麼就留在這裡坐以待斃,再者就是看着那些普通平民死于非命,但我想象不出那會是怎樣的場景。”
托尼退後一步,完全站在光明裡,身體不再被光線分隔開。
“我明白了。”
伊森依然不清楚他究竟要做什麼。如果不存在其他選擇的話,那麼他敢肯定托尼-斯塔克不會輕易向敵人投降。伊森不想再親眼看到格米拉曾經的慘狀,在眼前這個超級富二代面前似乎那些人并不重要,他仍然心存希望,希望從托尼的口中聽到别的回答。
他說:“好吧,我配合你。”